唐蒄迅速換上衣服,每扣一顆扣子都有不好的預感。她心中無措,於是非要找些事做:「我不能等到明天。」
她胡亂披好外套,轉頭看見宋迤坐在床沿邊盯著她。唐蒄僵住,隔了一會兒走到她身邊坦白道:「我告訴你,劉小姐沒有失蹤,我一直知道她在哪裡。我以為柳別霄和她在一起,但是她告訴我柳別霄不在她身邊。」
說出口的瞬間唐蒄就意識到這一步走錯了,她是想著萬一宋迤能理解她的苦楚,說不定會和她一起去找。
她的坦誠是一塊拼圖,補全了宋迤之前的懷疑。宋迤把這兩天與唐蒄相處的點滴回想一遍,問:「這就是你為什麼前幾天絲毫不為找人的事情著急?」
「我給劉小姐訂了旅店,她目前是安全的。」唐蒄被她的眼神刺得退後幾步,「可柳別霄不見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不見。她那天是為了劉小姐從家裡逃出來做接應,她把劉小姐送到旅店後就突然消失了。」
宋迤不為所動,只是問:「劉小姐在哪家旅店?」
在宋迤決定和她站在一邊之前,讓宋迤知道劉夢橈的所在只是添麻煩。依宋迤的風格,她知道後就會把這件事告給劉老爺,無論如何都以保住小姐的安全為先。
唐蒄堅定道:「我不能說。」
「你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卻一個字也沒跟我說。」宋迤點頭道,「我和金萱嘉幫你找人,安慰你事情不會鬧大,其實你心裡明鏡似的,還在我們面前作戲。」
「我也是替劉小姐打掩護,阿嬤來找我,我不能裝得漠不關心……」唐蒄聽見自己的辯白,她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問,「你怨我沒跟你說真話?」
「你什麼都知道,還看著我們替你焦心。」宋迤別過臉說,「私自帶劉小姐出逃,你想沒想過事情敗露後自己會被怪罪?你想自救就只能親自把劉小姐帶回去。」
唐蒄坐到她身邊,奢求宋迤能輕易地服軟:「她不會反過來揭發我的,是她自己提議要離開家叫她爹急一急,你也說過她那樣的生活你也不想過。」
宋迤儘量不說重話,道:「她父親私下找人嚴查這件事,你不覺得你幫她策劃出逃是錯嗎?」
「不覺得,她就是不願意留在家裡,我是在幫她實現心愿。」唐蒄爭論到一半,驀然沒了底氣,「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會把柳別霄牽扯進來,我不能害了她。」
「現在這個時候不適合出去,你干著急沒有用。」宋迤反手攫住她的手腕,不容反對地說,「我們可以先下樓打電話報警,剩下的事情都可以留到明天。」
微弱的燈光隔在帳外,唐蒄慶幸在黑暗裡宋迤看不清晰她的表情。好好的怎麼弄成這樣?唐蒄無聲地詰問自己,她不想跟宋迤吵架,分不清是誰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