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等到自然醒,沒過多久,她就被瑞兒推醒了,瑞兒身邊站著兩個粗壯的護院,她說,「我們可以出去了。」
兩個護院把她抬出來,送到一個僻靜的廂房,依然只有瑞兒留在身邊。
從地窖出來的第一天,她換了衣裳擦了身,趙景沒有露面,但送來的飯食都極其豐盛。
周濛挨個嘗了嘗,沒毒,和瑞兒一起吃了精光。
她傷還沒好,半躺的姿勢,吃得有些艱難,她突然問到,「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瑞兒筷子一放,沒好氣道,「別想逃。」
周濛微怔,她誤會了,「我才沒想逃,我這麼重的傷,肚子上一個大洞,我怎麼逃。」
瑞兒只當她是狡辯,又鄭重勸道,「大公子是個好人,當初二公子要強納你,他就是不同意的,等你傷好,他肯定會讓你離開這裡。」
周濛不動聲色,「那你呢?」
「我是趙府的下人,雖說二夫人沒了,但是趙府還在,大公子不會不管我們,我自然聽他的安排。」
周濛咬著筷子,眨了眨眼,「那夜,你親眼看到趙豐弒母,就沒什麼想法嗎?」
瑞兒不解,「什麼想法?他明顯是神志不清了。」
周濛沉沉「嗯」了一聲,繼續說,「那你是不是覺得,司馬氏和山翠都是趙豐殺的,而司馬氏的娘家肯定不會追究趙豐這個外甥,山翠是家生子,多拿些錢帛安撫一下就行,還有,趙豐動手的時候神志不清,現在也早已半死不活了,以趙家在襄陽的勢力,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是不是這樣?」
瑞兒聽她說了一大串,微微有些吃驚,沒想到她醒過來第一天,傷還沒好就已經開始在想別人的事了,而這件事她在地窖反反覆覆想了三天,她點頭,「難道不是嗎?」
雖然有很多不公平,山翠這種丫鬟在主人眼裡微不足道,但畢竟是一條人命,不過,趙家以前不是沒死過下人,哪一次不是不了了之,世道如此,人命微末如同草芥,他們能怎麼樣呢?
周濛嘆氣,笑了一笑,「你還真是天真,」她開門見山地問,「如果我告訴你,今夜你如果不逃就會死,你怎麼說?」
瑞兒想也沒想就搖頭,「我不逃。」
「不怕被趙景滅口?」
她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為什麼要滅我的口?我是二公子殺人的人證,為二公子脫罪,對大公子有什麼好處?」
她隱在嘴裡不說的另一句話是,趙景和趙豐兩兄弟,已經不合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