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頓了頓,斜乜她,「那你還是受害人呢,倒是比他還放得下。」
「那是因為他對向夫人還很有感情,所以才特別生氣,我嘛,」她聳聳肩,「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還好吧。」
意思就是本來也沒有什麼太多留戀,同樣也沒有周劭那麼傷心。
小慶點點頭,她的確能夠理解。
她奶奶向夫人以前就是周劭的乳母,可周濛不一樣,向夫人沒有養過她,八歲喪母后,哥哥又經常不在家,說得溫情一點,她吃百家飯長大,但實際上,就是她跟誰都不親。
好在她還有個師父,可是梅三娘性子那麼冷淡,還老是出遠門。
換個人這麼長大,親緣方面可能比她更淡漠。
「那就多來鋪子裡坐坐,有空也去寨子裡玩玩啊,你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不自在的是你?要說咱們鋪子這麼大的一攤生意,還是當年你娘支起來的,你們就這麼退了,多委屈啊。」小慶為她打抱不平。
周濛也覺得有理,「行,等有空吧。我正想問呢,怎麼今天鋪子裡這麼多人啊。」
不是客人多,而是夥計多。
小慶深深嘆了口氣,「打仗啊,不光是北邊,現在西邊,東北,總之荊州以外的商路全斷了,夥計們沒事做,可不就都聚在這兒了麼,都是寨子裡的人,又不是外面招的夥計,沒生意了還可以辭退。」
「工錢照發?」
「嗯呢,就荊州這麼點生意,養一寨子的人,」她搖頭,「哎,也不知這鋪子還能開到幾時。」
她望望這小院,這鋪子從她出生起就有了,住習慣了,要是哪天被迫關張,她還捨不得。
周濛沉默,覺得有些傷感,要說起來,她跟這事也有些關係。一年多之前,也是因為打仗,鋪子商路斷了,生意無以為繼,恰逢那時趙豐看上了她,而當龍寨又看上趙家在貨運上有點門路,於是一拍即合,娟娘把她當作籌碼賣給了司馬夫人。
其實為了貨運的事,這些年周劭也一直在想辦法,去西域也是為了這個,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攀上趙家多快啊。
生意只好了不到半年,現在的情況還不如一年前呢,只是這一次,再也沒人可以幫他們的忙了。
周濛沉思間,小慶突然又道,「啊,我想起來了,楚楚前幾天是不是去找過你們?」
周濛點頭,「初十,我哥就那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