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延平這時才感覺到手腕上的劇痛,骨頭都像被捏碎了,他可不是瑞兒這種雞仔似的女人,他也是軍中受過訓的,這石斌居然能動的了他,這麼大的力氣?
石斌偏了偏頭,沖他說,「過來,談一談。」
他聲音極低極沉,渾身撒發出一種威壓感,這種威壓讓石斌突然變得有些不同,而且方才他毫不費力就壓制了自己,拓跋延平莫名生出幾分忌憚。
他原本也不是暴躁的性子,僵持已經結束,他火也撒完了,索性跟了上去。
這一邊,周濛沿著牆根坐了下去,很久才把氣喘勻,那紅頭髮的看樣子是真的動了殺心,白而薄的脖子皮膚上,深深印著五個指印。
她休息了片刻,然後試圖開口,發現嗓子還是有點疼,再試一次,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她問身邊的瑞兒,「你剛剛叫他拓跋什麼?」
瑞兒一愣,情急之下她居然喊了名字嗎?當下一個激靈,就有些後悔,但是一想,又釋然,好在方才只有周濛一個外人,她知道了也沒什麼干係,就回答了,「拓跋延平。」
拓跋,北燕國姓,王室那些人現在姓元,但這是北燕對南晉稱臣後才改的漢姓,原先都姓拓跋。
周濛當時一聽到瑞兒喊這名字,就警覺了起來,現在只是想再次確認。
她點頭,很平靜地說,「這名字,我好像聽過。」
瑞兒看了看她,「你哥告訴你的?」
周濛點頭,又搖頭,「我去年去過燕山一帶,應該見過他。」
「應該?」
周濛吞了幾口唾沫,本來想潤潤嗓子,但是發現徒勞,還是很疼。
「我不太擅長分辨人的長相,漢人還好,因為見得多,但胡人就不太行,如果不是很熟的,我會分不清誰是誰,」她說。
就比如院子裡這些人,那個熊壯的,還有那個少年,都還好認,可是另外去說話的那兩個,個頭相仿,她就只記得一個膚白,一個面黑,頭髮也不同,但是臉……她覺得長得差不多。
「見過的人太多,所以,我不記得何時何處見過他,但是對名字有點印象。」
周劭當時帶一批貨去北燕,對面的貨商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那他們就是碰過面的。
也就是這一趟去北燕,她意識到周劭可能在私底下謀劃著名什麼。和漠北做生意本來就少見,何況對方……似乎還是北燕的軍隊。周劭送去的是一批藥材,在漠北,藥材和軍械一樣金貴,表面上是生意,實際上呢?
周劭這麼幹,你說他沒點別的想法……她可不信。
而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周劭是安於現狀的,打算在當龍寨做一輩子生意,到了年紀,娶了楚楚,然後做個走南闖北的藥鋪少東家。
這些涉及周劭的部分,她不能跟任何人說,話題就這麼斷在了這裡。
她靠著牆,自言自語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哥,我早走了,」她本意是來幫忙的,犯不著冒生命危險。
她轉身問瑞兒,「你說他們有我哥的信,在那個紅頭髮拓跋的手上,對吧?」
瑞兒朝那兩人望了一眼,她也沒見過那封信,「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