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她應道,「我們步行沒問題,只是我師父她腿腳不好。」
這男子朗然笑道,「這小轎就是給前輩準備的,雖簡陋了些,但絕對穩當。」
說著又遞來四個包袱,他們一人一個,周濛道了聲謝,狐疑地打開,裡面是一件連帽蓑衣,一雙皮靴。蓑衣不知是用什麼材質織就,觸感柔軟,皮靴針腳極其細密,還有些硬。
男子解釋道,「此靴的鞋底和鞋幫都用桐油處理過,略硬,但防雨防水,你們最好都換上此靴,披上蓑衣,一來防寒防濕,夜間不至於失溫,二來在泥地里也好走一些。」
「還是你們考慮周到,」柳煙也謝道。
周濛匆匆換好自己的衣物,又去幫梅三娘,她本來就穿得厚實,小轎還有雨棚,再披上蓑衣擋風,路上應該不會太過難受。
然後她和柳煙一起把她攙扶著坐上了小轎,那兩名轎夫毫不費力地就把人抬了起來,開始在前面帶路。
沒想到這個遞給他們包裹的男子並不打算與他們同行,在身後與他們揮手道別。
石斌綴在所有人的最後,他打量著那兩名轎夫的身形,那兩人腳步敏捷,明顯是練家子,而且功夫不低,從體態、步伐上看,八成還是行伍出身。
能調動軍士,不論是私兵還是府兵,這柳煙的身份都不簡單,元致離開前,就特意囑咐過他,說讓他留意這個女人,怕她會對周濛不利。
石斌不是個大意的人,但之前也確實難以想像一個歌舞伎坊的舞女有什麼好防備的,不過從這十來天的相處來看,覺得元致的擔心果然不無道理,周濛這一趟是極隱秘的行程,但幾乎所有的安排都是柳煙主導,從江船上掌舵的船夫,到如今入山的嚮導、轎夫,都是她的人。
更奇怪的是,他根本看不出來柳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如何安排了這些人手,如果她不是有什麼通天的本領,那就說明柳煙也只是台前的一枚棋子,她的背後可能還有能量更大的勢力。
他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面的周濛,她這一路上,除了梅三娘的病體,她似乎什麼都不太關心,對這個舞女,她的信任顯得格外不同尋常。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好過問,只好提起警惕,防止萬一有變。
下船的時候是傍晚時分,走到午夜月上中天時,雨勢終於變小。
幾人停下吃點乾糧,補充體力,領頭的轎夫對大家說道,「各位,我們已經進了深山腹地,夜裡太冷,地又太濕,生不起火,附近也沒有村莊可以落腳,我們的建議是不長作歇息,連夜趕路,各位的體力不知是否撐得住?」
柳煙和石斌都表示沒問題,周濛正坐在梅三娘的身邊,借著月光向她投去詢問關切的目光,梅三娘拍拍她的手背,頷首道,「我沒事,我又不累。」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雨勢又大了起來,雖然周濛體力不差,終於也有些走不動了,但她一聲沒吭,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就扶著樹幹借力一二,到後半夜,她覺得自己整個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只靠著慣性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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