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率他個頭!周濛抓起鞋底,真想一鞋幫子甩他臉上。
「周劭還跟你說什麼了?」她理了理披帛,問道。
「他誇你優秀,當然,也誇了我,」裴述一臉不正經地道。
周濛知道這話肯定得反著聽。
「他揍你了?揍你哪了?」她冷眼問。
裴述立刻把一張俊臉湊過來,右臉頰顴骨處隱約有點發青,好像塗了點兒粉,不細看還看不出來。
他指著那片青紫的淤傷,「喏,結結實實一記左勾拳啊,牙都差點被他打出來。」
周濛忍不住撲哧笑了,又覺得不厚道,仔細替他查看了傷情,可是哪裡有那麼嚴重,當她沒見過受傷?少年時的周劭屬一方街霸,常年打架鬥毆,她處理傷口的手藝那是十分老辣。
「還笑,很疼的,」他委屈瞪她一眼,「他是真的以為我將通.奸罪名坐實了,在王府那一夜對你做了什麼,天地良心,你說我冤不冤。」
他的委屈的確有理,她也是和元致同床以後才知道,和裴述當初做戲的那一夜,他作為一個正常男子是有多麼清心寡欲……
「那你解釋清楚不就完了嗎?」
「可是打也白白挨了啊,」他嘆氣,又好笑又可憐。
又道,「我的姑奶奶,你是真的別再整么蛾子了,周劭說他現在最怕的就是你出事,幸好元致這回願意出頭,把你娶了,事情才算有了善終。」
「我還能整什麼么蛾子,」她癟癟嘴道。
「哎,其實說實話,當時我隨軍離開洛陽,心裡也沒底,你別說我不關心你,我跟我母親交代過了,讓她留意幫襯著你一點兒,這不,後來元致想娶你,是我母親去求來的賜婚聖旨吧,你要感謝我,這可是我事先跟她說好的。」
這都能表功?周濛立刻就被逗樂了,覺得這人滿嘴胡話、屎里雕花,也算一大樂子了。
「好了,我哥還有什麼話沒有?待會元致就要回來了。」
「倒也沒什麼了,他就是說,京城局勢將要大變,你靜觀其變就好,別再摻合事兒,跟著元致好好過日子。」
一邊是大變,一邊是好好過日子,還特意說明是跟元致,周濛覺得不可置信,「這不是你自己編的吧?」
裴述也樂了,「我要編,還不如編讓你跟我過日子呢,我也納悶,他與元致的關係真有這麼好嗎?」
周劭走出現在這一步,裴述自認自己在背後助推過好幾回,出力不小,可是對周濛,他卻更願意把她託付給元致,若非極深厚的信任,他不會如此抉擇。
從周濛一臉的迷茫來看,可見她自己也不知道。
周劭對她,越來越像老父親護犢子,恐怕很多事都瞞著她,所以,司馬婧一案他才那樣生氣,不是她做得不夠好,而是這件事他覺得不該由她來冒險。
「還有一事,」裴述驟然壓低了聲音,語速也快了起來,像是怕元致突然拉門進來,「我在周劭身邊看到了一個婦人,總覺得像一個人……」
「嗯?」周濛莫名其妙,「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