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盡數灌入了她的鼻腔和口中,她拼命地掙扎著,卻越陷越深,口鼻不能呼吸,死亡的恐懼如藤蘿般緊緊地纏繞著她,直到她失去了呼吸。
她才十七啊,正是女子最好的年華。她若是死了,父親母親和兄長不知要如何傷心。她從小就在父母的嬌寵中長大,兄長對她更是極盡疼愛呵護。
「救我……救救我……」她呼吸急促地叫喚道,頭上已經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姑娘……你快醒醒……」年輕的婢女看見躺在床上正陷入夢魘的主子,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怎麼又魘住了呢?」婢女皺著眉頭,手上的動作越發重了起來。不一會兒,滿頭大汗的女子幽幽醒來,對上婢女擔憂的神色,又是一愣。
「姑娘,你又夢魘了……這都三年了,怎麼還是會做那落水的夢?」婢女絮絮叨叨地說著,拿起枕邊的帕子為她擦拭掉頭上的汗珠。
秦姝睜著一雙迷濛的杏眼,失神地望著蹲在床前為她拭汗的雲屏。想起夢裡溺水的無助和瀕臨死亡的恐懼,她仍舊心驚肉跳,震顫不已。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秦姝揚起頭望向搖曳的燭光,四周漆黑,外面是如水一般的靜謐。
「剛過了寅時,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雲屏起身倒了杯涼茶過來餵她喝下,臉上是藏不住的疲憊。
「我沒事了,你快去睡吧……」秦姝滿含歉疚地望著眼底泛青的雲屏,不由分說地讓她去休息。
「姑娘真的沒事嗎?奴婢也不是很困,還是在這守著你吧。」雲屏憂心忡忡地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怕她睡著後會再次夢魘。
「我真的沒事,你快去睡吧,你在這我反而睡不著了。」秦姝勾唇淺淺笑了笑,真誠地回答著她。
雲屏再三確認後,起身替她蓋好了薄衾,吹滅蠟燭,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到了隔壁的耳房。
她走了之後,秦姝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黑壓壓的床頂,再也沒有睡意。
距離她落水身亡已經過去了五年了。起初她在一片黑暗虛無的秘境飄飄蕩蕩,後來被一陣強光吸引,再睜開眼時,就成了揚州城鹽商的女兒,十三歲的秦姝。
小秦姝因為貪玩落水,後腦撞到了池底的石頭上當場就去了。而她不知為何占據了這具身子,代替她活了下來。
秦姝是三房的嫡女,她的母親徐氏身子骨弱,嫁到秦家這麼多年,也只生了秦姝一個。父親秦業為人和善,是秦家眾多子嗣中最有經商頭腦的一個,在徐家的幫助下,年紀輕輕就做了江淮一帶最大的鹽商。
除了販鹽,他還涉及了絲織、米麵糧油、胭脂水粉、金銀玉器等諸多產業。也因此,即便徐氏過門三年才艱難生下一個女兒,秦家也沒有逼迫秦業納妾。
秦業與徐氏鶼鰈情深,一輩子都只守著徐氏一人。雲舒重生後,在纏綿病榻之時,也曾見到過秦業。秦業生得頗為俊朗,與貌美的徐氏站在一塊兒,就像是壁畫上走下來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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