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噁心……
正好這時,錢玉詢拿著他的包袱趕客:「我要換衣。」
林觀因緩緩站起身,頭腦昏沉,腳下一個趔趄,門框在她眼裡搖搖晃晃,沉重的眼皮耷拉下來。
她毫無意識地倒在了翁適的身前,翁適手中的醫箱墜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錢玉詢回頭,見翁適單手撐著林觀因的肩,她雙頰紅得異常,而翁適正伸出手要向著林觀因那截白玉般的手腕試探。
「你做什麼?」
錢玉詢站在他面前,直直盯著他的手。
「林姑娘她……」翁適咽了咽口水,「應是發了高熱。」
「哦,那我把她抱雪裡去降溫。」錢玉詢說著放下手中的包袱,就要走過來抱林觀因。
「不、不行吧?」翁適被錢玉詢說的話驚住,哪個人發了高熱是去雪裡降溫的啊?
翁適好心提醒:「這樣的話,林姑娘可能會死。」
錢玉詢彎腰,從翁適手中接過林觀因,她沒了意識,不能攬住他的脖頸,像屍體一樣耷拉著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錢玉詢糾結著,林觀因要不要死?
她死了的話,他就能獨吞那筆錢。但是,他好像就違背了他的接單原則。
他側眸,見到她鬆散的髮髻上,別著的絨花好像也沒了精神。
不行,他還沒有玩夠。
「那你來給她看看。」
翁適拎著藥箱,奇怪地看著錢玉詢將林觀因抱到裡間的榻上。
身後的冷風一吹,翁適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覺得,若不是他提醒了一下,錢玉詢剛才似乎真想把林觀因抱到雪堆里去降溫。
……
林觀因覺得自己是被人悶醒的,她折騰得出了一身的汗,卻怎麼都逃不開那方牢籠。
林觀因睜開眼才看到她身上壓著好幾床被褥,她不被熱死誰被熱死?
錢玉詢聽到有細微的響聲,停下手中擦拭長劍的動作,側過身來。
他已經換了一身白色衣袍,看起來和之前那套還是很像,不過看起來華貴許多,連衣邊都用著金絲繡著隱約的紋飾。
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林觀因還真覺得面前這個是個翩翩貴公子。
林觀因從床上支起身子,手臂伸出厚重被褥接觸到冰涼空氣的那刻,林觀因發出滿意的喟嘆。
太熱了,又熱又悶。
錢玉詢放下被擦拭得鋥亮的長劍,劍身磕碰到燭台,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醒了。」
他聲音溫柔,好像對她的醒來已經期待已久。
可林觀因知道不是這樣的,在她昏過去前,他明明想著她死了以後,自己獨吞幾百兩的計劃。
林觀因望向他,語氣冷淡,「你去醫館把劍拿回來了。」
「……」錢玉詢愣了愣,看向面前這把與他之前不一樣的劍。
這把劍身較之前那把更為厚重,劍身上隱隱還有著幾道刻下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