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冷靜下來細想了想她才覺得不對。
宋嬤嬤是祁承懿生母江家的人,自然對她心存芥蒂,不會容許祁承懿與他親近,甚至說不得還會在他面前刻意引導,讓他對自己越發反感。
如此一來,待宋嬤嬤回府後,她若想設法與祁承懿親厚起來,只會難上加難。
可這孩子又十分敏銳,在他面前說不了謊,該怎麼跟他說才能不讓他察覺自己有意拖延?
容因一時犯難起來。
想了想,她權且作安撫道:「宋嬤嬤一直勞累,如今你病了,若她回來瞧見少不得又要掛心,就先讓她在莊子上休養一陣子,可好?」
祁承懿抬起眼,安安靜靜地望了她一眼。
容因喉頭一陣發緊,覺得自己似乎被眼前這個小屁孩看穿了。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找補一番,卻忽然見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望著他稚嫩的小臉,容因心中五味雜陳。
*
不知是因為那日夜裡的那番對話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此後數日裡祁承懿一直還算配合,並沒再想起先那樣動不動就發脾氣。
第二日早晨青松來送藥時,容因從他那裡得知祁承懿向來怕喝藥,只是偏偏要強,不願被旁人知道,於是每次一遇上生病喝藥,他便會叫青松去廚房偷拿些蜜餞果脯來。
只是即便如此,喝藥前也總是要拖了又拖,藥熱了又熱,實在無法再拖延時才肯硬著頭皮灌下去。
容因很是擔心了一番。
果不其然,藥送到他面前,小奶糰子這次沒像青松形容的那般抗拒得十分厲害,卻定定地看了半晌,眼珠一轉,忽然對容因說:「我要糖。」
「糖?」,容因看了看碗裡那黑褐色的湯藥,柔聲勸道,「可你受了涼,咳得厲害,吃了糖喉嚨里只會更不舒服。」
「切,我不管」,祁承懿冷哼一聲,將頭撇過一邊。
「你現在不宜吃糖,你乖乖喝藥,待你把病養好,想要什麼樣的糖我都買給你,如何?」
「我現在就要」,小傢伙直勾勾地盯著她,黑亮的眼眸里透出執拗,心底卻滿是不屑。
正是因為知道她不肯給,他才故意開口索要。
這女人怎麼這麼蠢,這都看不明白?
容因確實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會往這上頭猜測,畢竟即便已經三番五次地見識到祁承懿與眾不同的聰慧,可在她眼裡他終究不過是個孩子。
「你可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些什麼?你若是不早些養好身體,便不能早日將宋嬤嬤接回來,莫非你要食言?還有,昨夜我與你說的那番話,你全忘了?」
容因說完,輕揉了揉眉心,昨夜熬了半宿,以致她今日一早起來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因此說出來的話難免帶了點透著不耐的威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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