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糰子匆忙揩掉眼角的淚,哽咽道:「沒什麼,你不用管我。」
容因笑起來:「覺得你父親趕你,有些丟臉?」
她輕輕拍了怕他肩頭,安慰道:「沒事的。你父親的性子你還不了解麼?他嘴上那樣說,心裡卻未必那樣想。」
頓了頓,她又補上一句:「像你一樣。」
祁承懿眸光微動,小臉緋紅,口不對心地反駁說:「你胡說,我跟他才不一樣呢。」
容因但笑不語。
這小兔崽子也就嘴上不肯承認,心裡指不定怎麼高興著呢。
一連養了多日,祁晝明背後的傷口漸漸癒合。
容因對他的態度卻始終不冷不熱。
平日裡換藥倒水一樣不落,可卻幾乎不怎麼同他說話。
祁晝明竟也不惱,反倒整日裡笑吟吟地一聲又一聲喚她,磨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
喬五在一旁瞧著,一日比一日覺得丟人。
他們家大人如今跟被人奪舍了似的,真是,讓他一個至今還沒娶著媳婦兒的光棍作何感想。
他一邊腹誹,正事卻沒有落下。
將手中的信件交到祁晝明手中,他眼神向外掃了一眼,確定無人,壓低聲音道:「大人,派去漕幫的兄弟說,他潛在漕幫半月,將兩淮所有的水路都行遍了,查出的消息是……當年經手過那批貨的人,如今都死光了,一個不剩。」
祁晝明輕「嗯」一聲,漆黑的瞳仁中泛著幽幽冷光:「意料之中。」
「讓他回來復命吧。那地方魚龍混雜,不宜久留。」
那些人行事極為縝密,手段狠辣,想也不可能留下把柄。之所以派人去漕幫查探,也不過是報萬分之一的奢望,姑且一試罷了。
這些年,他把當年可能尋到證據的地方幾乎都探查了個遍,卻始終一無所獲,他便知道,要想有朝一日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恐怕比登天還難。
可即便再難,這條路,他也不得不走。
他面色平靜,喬五卻臉一垮,氣餒道:「查了這麼些年,一點兒有用的證據都沒能找到。」
案卷在那些人手中,當年漕幫經手那批貨的人一個不剩,那幾個善摹善畫的匠人也未能倖免於難,如今已找不出能夠做人證的人了。
而中間經手的帳簿、商船來往記錄和客單,也都被藏匿的藏匿,被銷毀的銷毀,什麼都尋不見。
自大人接手永清殿,便一直著人暗中查探。
可這六年裡,從鄴都到江南,再到西南邊地,他們無一處不探查過,都無功而返。
這次,大人鋌而走險,冒著被人覺察的風險讓人潛入漕幫,想必也是有些著急的吧?
喬五轉眸,目光落在祁晝明身上。
容貌昳麗而近乎妖異的男子支頤而坐,姿態懶散,看似悠閒。
可喬五心裡卻清楚,沒有人比他更著急。
否則他不會拼了命地查案、與人廝殺,用短短三年時間便從殿中一個無名小卒爬到司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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