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闔上雙眼。
「叫我做什麼?你不走嗎?」
容因睜著迷濛的雙眼看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兩人此刻身在何處。
往日裡醒來時他多半都已經走了,但從來不會將她吵醒。
像今日這般刻意喚醒她,還是第一次。
容因下意識覺得,他約莫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同自己說。
誰知那人卻唇角微勾:「走,當然要走。只是我怎麼忍心,丟下我這麼好看的小夫人。若是弄沒了,可就不知道要上哪兒找嘍。」
容因讓他說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那扇破敗的木門。
「外頭雨停了?」
「停了」,祁晝明漫不經心地道,「怎麼,夫人不願意走,是捨不得同我獨處的機會,想要在此處多待一陣子?」
「也不是不行。」
容因無語地凝他一眼,果斷從他懷裡站起身。
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怕不是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若您不怕死,我大可一直待在這兒陪著您,您想待多久我便陪您多久。」
誰知那人卻欣然道:「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這麼漂亮的小夫人陪著,值了。」
容因一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果然還是臉皮厚的人勝算更大些。
走出這片荒僻的密林,漸漸有了人煙。
原本容因打算帶著祁晝明去醫館,但是後來卻又改了主意。
整個鄴都,怨恨他的人那麼多。
若萬一被哪個不知底細的郎中認出了他的身份,想要加害他,易如反掌。
左右已經耗了一夜,也不差這一點功夫了。
倒不如回府讓李郎中替他診治。
好在她身上還帶著些碎銀,能雇一輛馬車。
不必為難她一個人該如何將祁晝明帶回府。
*
容因和祁晝明一夜未歸,祁府已然亂了套。
祁晝明夜不歸宿是常事。
但容因不同。
子時一過,她與碧綃遲遲沒有回府。
東院裡的丫頭們頓時急翻了天。
幾個婢女知道容因的去向,告知了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