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乾淨了?」
他問的是方才外面試圖擅闖的人。
「唔」,喬五支支吾吾,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見喬五遲疑,他語調微冷:「讓人逃了?」
「倒……也沒有。」
非但沒有,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眼見祁晝明的眼神越發不善。
斟酌了下,喬五覷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來的人……是夫人。外頭這天怪冷的,屬下見夫人在殿門口等著,臉都叫風吹紅了,所以……便自作主張將夫人帶進來了。」
呵」,祁晝明冷眼凝著他,嗤笑一聲,「照你這麼說,我還得獎賞獎賞你?」
他眉頭微擰,舌尖輕抵上後槽牙,眉眼陰鬱,整個人莫名透出幾分焦躁。
他這幾日這麼費勁兒地躲她,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怕一碰面他便再也狠不下心來。
可這倒好,眼巴巴地又把人給他領來了。
腦海中,小夫人哭得紅紅的跟兔子似的那雙淚眼一閃而逝。
他輕嘖一聲,手中濕漉漉地帕子「啪」地一聲砸在喬五胸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喬五長鬆了口氣。
誰知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身側忽又一暗。
大片陰影籠罩下來——
祁晝明去而復返。
他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誰知方才還一臉不悅的男人,此刻卻在他身側站定,扯著衣袖湊到他面前,一臉認真地說:「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血腥味兒?會不會熏著她?」
小姑娘膽子小,來了這種地方,他再一身血氣地出現在她面前,會嚇著她。
喬五:……
男人啊,就是善變。
尤其是娶了媳婦的男人。
瞧他們大人方才那副冷著臉,跟誰欠了他幾千兩銀子似的模樣,他還以為他不願意見夫人呢。
*
喬五將容因帶到一處僻靜的房間便離開,說是去叫人。
容因打量了下,此處瞧著像是祁晝明處理公務的地方,屋內裝潢極其簡單,僅有一張紅木長桌和一張寬大的圈椅,長桌上擺著厚厚的一沓卷宗。
引人注目的是,房內靠左安放的那架蘭錡。
上面陳列著整整一排槍戟,槍尖銀亮,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室內也閃爍著寒冷的金屬光澤。
讓人膽寒。
容因將食盒放在長桌上後,便規規矩矩地站在桌邊等人來。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她今日穿得並不算單薄,可在這裡待上一會兒,便覺得涼颼颼的。
有些冷。
祁晝明來時,見到的便是小姑娘雙臂環抱蹲在地上,窩成小小一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