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男人準確地捕捉到。
幽深的瞳仁倏然轉過來,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因因?」
他蹙眉。
她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這裡陰冷,她不該來。
昭寧側開身,才讓出一步,便聽他質問自己:「你帶她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她輕笑一聲,也不惱:「別總把女子想得那樣柔弱經不起事,我只提了一句,她便毫不猶豫地跟來了。她若怕,自然不會來。」
頓了頓,她道:「給你們留些時間,你們夫妻倆說說話吧。」
*
「你昨夜睡得好不好?冷不冷?這牢里陰冷,也沒人給你送床棉被。早知道我便給你帶一床來。」
容因四下環顧了一圈,有些懊惱自己的思慮不周。
祁晝明覷著自己的小夫人,想要發笑。
卻又忍不住緊緊將她擁入懷裡。
見他第一面,沒哭哭啼啼,沒狠狠賞他幾拳,卻問他夜裡睡得好不好,冷不冷。
她怎麼會,這麼惹人愛啊。
懷中是她瘦弱的身軀,柔軟而溫暖。
她來之前,這整整一日,他都無事可做,甚至也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麼未完之事。
整整十四年。
他心裡日日夜夜念著的只這一件事。
可曹思誨一死,他緩過神後茫然四顧,卻突然發現自己心裡竟像空了一塊。
此刻將她擁在懷裡,那塊空缺才突然得到填補,他空落落的心終於又有了著落。
從前他想,若他來日成功手刃曹賊,便去父母墳前祭奠,告慰亡靈。
然後,奉養祖母百年。
等祖母也不在人世,祁承懿那臭小子左右有昭寧照拂,不必他擔心。
他便可以,挑一個好日子,「一時失手」不小心死於他人劍下。
也算清淨。
可如今,不一樣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有他的小夫人。
他想,他的小夫人這麼讓人憐,讓人愛。
他怎麼捨得,叫她傷心。
他深深嗅了口她發間的梔子香,笑起來:「嗯,睡得極好,從沒像昨夜這樣好過。」
大仇得報。
他夢見母親將他摟在懷裡,誇他厲害,給他唱故鄉的歌謠。
他夢見阿姮雖然仍嘟著唇不肯喚他兄長,卻送了他一朵她是喜愛的鳶尾花。
父親也在,他什麼都沒說,但含笑看著他。
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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