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幾日心緒不佳,寢食難安,皇后為寬慰開解,索性從長樂宮搬至明光宮偏殿暫住。
此刻姑侄二人一起在太后寢殿敘話,宮女都被揮退。
皇后眉眼間寫滿燥郁,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
「姑母,如今該怎麼辦?陛下今日那道旨意,分明是鐵了心要清算曹家,到時,咱們該如何自處?您是陛下生母,料想即便鬧得再難看,他也不會動您分毫。可陛下素來對我半點情誼也無,我……」
「瞧你這點出息」,太后覷著眼前一襲華美宮裝的婦人,眼底暗藏輕蔑。
她這侄女半點不像曹家人。
蠢笨至極。
在這宮裡待了二十多年,卻始終沒有長進。
若不是兄長只她這個嫡女,怎麼也輪不到她入宮為後。
見她被自己斥的瑟縮了下,太后又緩和些臉色道:「無妨,只要不查到瑞王那事上,其餘事便都可推脫到誨兒身上。你我不過是深宮中的婦人,前朝之事又怎會與咱們扯上瓜葛?」
「只是可惜」,她幽幽嘆息,「若一旦被查出來,誨兒的清名,便再難保了……」
聰明了一輩子,她今日竟也干起了糊塗事。
她雖面上不顯,但心底也有些懊惱。
今日不該同皇帝撕破臉,將他逼得這般緊。
可曹家滿門慘死和皇帝不溫不火的態度屬實讓她再難鎮定從容。
再者,這些年強勢慣了,她已習慣了皇帝在她面前處處遷就,卻忘了今時不同往日,沒了曹家,皇帝對她的敬畏自然也少了幾分。
皇后定了定神,可忽然想起什麼,神色又變得不安。
她猶豫了下,終究開口:「那太子……」,
「太子?」太后冷笑一聲,未置可否。
皇后心尖一顫,不敢再問。
轉而詢問起另一件事:「姑母方才說,若不查到瑞王謀逆一事,便可盡數推到兄長身上。可……若查到了呢?」
燈花嗶剝作響,殿內極靜,以至於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胸口一下下的心跳。
太后深深看她一眼,犀利的雙眸微眯。
良久,她幽幽道:「那便只能讓你的好皇兒,做這個皇帝了。」
曹家人皆已不在,她不在意皇帝是誰來做。太子登基固然很好,可若換作康王,左右也是她的孫兒,想必她過得也不會差。
可倘若瑞王一事被捅了出來,依皇帝對那對母子的在意,只怕她日後,將再無寧日。
*
私鹽案重審當日。
十幾日來始終不見蹤影的喬五終於回了府。
容因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奉命去保護那夜險些被曹宣擊殺的那名證人以及取那人偷偷藏匿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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