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血痕從他的鼻側一直擦到下頷,遠遠看過去,差點便叫人以為他山上流血了。
顧不上身體的寒冷,江楚月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伸手撫上了他染血的臉頰。
手下的血漬早已乾涸,摸上去還有些粗糙。
江楚月看著他,心裡的擔憂卻沒有放下。
「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她看著薛寒遲的眼睛,等待著一個回答,但薛寒遲也只是笑了笑。
「是我不小心弄傷了自己,沒有什麼大礙。」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江楚月這才發現他破皮的掌心。
這些傷口很小,但每一個都很深,稍稍細看就能看見埋在其後的筋脈。
這樣的傷口,別人傷不了,只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江楚月仰頭看著他,薛寒遲嘴角雖然含著淡淡的笑容,但是眼底卻沒有一點光,像是立刻要碎了一般。
「你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嗎?」
他此時的模樣像極了江楚月在夢境中見到的他,如果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他不會突然變成這樣。
薛寒遲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默不作聲地看了她一會,然後將食盒放到桌上,臉上是深深的歉意。
「抱歉,我回來得有些晚了,你的飯食應該有些冷了。」
他雙手搭在江楚月的肩上,將她朝著床榻的方向引去。
「你身體不好,還是先躺回床上吧。」
對於江楚月的問題,薛寒遲從來都是盡其所能地回答,從未撒謊。
但是這一次,薛寒遲卻閃躲了。
他的行為越是反常,就越是說明真的出事了。
江楚月從一旁取過布巾,用溫水打濕後,伸手拭去了他臉上的污漬。
她拾起薛寒遲的手,沿著傷口的邊緣小心將那些血污擦去。
「這是小事,等會熱熱再吃也是一樣的,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出什麼事了?」
薛寒遲狀態太不對勁,她不想讓這件事輕輕放過。
在江楚月熾熱的目光下,薛寒遲終於慢慢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情,心中覺得有些難受罷了。」
說這話時,他低垂著腦袋,沒有去看江楚月的眼睛,害怕這蹩腳的謊言被她識破。
但江楚月通過乾坤鏡看到過他的過去,這一舉動落在她眼裡就成了真心實意的傷情了。
她抱了抱薛寒遲,說出的話像是安慰,又像是引導。
「薛寒遲,你要相信,你這一生的痛苦都已經在過去被帶走了,往後,你的日子都是順順利利的。」
他受過的苦痛已經太多了,命運也該對他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