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聽了全過程，也看了祁珵翊的卷子，雋秀清麗的字體印在試卷上，寫著解題的全過程，邏輯清晰有序。
祁珵翊正聽著唐教授講他自己的解題方法，忽而看到顧時眠望著自己的卷子出神，不由得一問，「怎麼了？」
「唐教授的方法，是不是把你和我的解題方法結合起來了？」
祁珵翊盯著唐教授的板書半晌，這才發現，「嗯，看著像。」
「……」顧時眠不得不感嘆一句，「真有創造力。」
「這次的卷子就講到這裡，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開始揣摩新的題型。」唐教授一揮手，學生基本一鬨而散了。
顧時眠和祁珵翊在回宿舍的路上，才走到半路，顧時眠摸了摸口袋，裡面什麼也沒有，他不由得停佇下來。
「忘了什麼沒拿？」
那張紙條。
「嗯，你先回去吧，我回教室一趟。」說著顧時眠就往回跑。
夜裡的校道仍然燈火明亮，只是在樹蔭之下又顯得有些暗淡。
顧時眠一路跑回了教室，在抽屜的書縫裡翻找出了前不久祁珵翊遞給自己的紙條。
這是祁珵翊在訓練營里給自己的第二張紙條，第一張已經被他放在宿舍里好生保管著了，這張自然也不能丟。
他把紙條揣回兜里，關了教室燈和門轉身離開。在他下樓梯的轉角處，因著急回宿舍，他沒注意到，那裡有一團黑影。
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從樓梯轉角處滾下了一樓的平地，餘光只掃到一片身影。
一階一階的階梯，顧時眠連著滾了一層，近二十階，皮膚狠狠磕在了石階上，磨破了皮，絲絲血氣順著空氣漫延開。
顧時眠撲倒在地面，許久才強撐著身子起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倒。
教學樓的燈不知何時關掉了，他借著校道隱隱的昏暗燈光查看著自己傷，手臂破了皮，滲出血絲，雙腿隔著長褲也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他回頭望了一眼樓梯，那裡只剩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可他記得，樓梯轉角處的那一團被他忽略的黑影。
只是不知道是誰，但，他能猜到是誰。
青竹的氣味越來越濃，顧時眠抬起手臂嗅了嗅，這才發現，那青竹的味道是跟著血腥味透露出來的。
也就是這時，他才想起來，這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清新淡雅的味道，讓人聞了感覺很舒適，至少他現在是這麼認為的。
可轉念一想，他仿佛又看到了祁珵翊在自己面前掩飾痛苦的畫面。他皺了皺眉，看來暫時不能回宿舍了，至少需要等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散去。
信息素阻隔劑在宿舍，一時之間顧時眠沒辦法立即消除滿身的味道，他只能拐著腳向校醫室走去。
希望這時候校醫還沒有下班吧。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