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他的成就,就等於否定他行的這一遭路,把他拋回那個不堪入目的起點,林郁為自己之前這樣做而抱歉。
余柯為他突然轉變的態度而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那是真的道歉,真心實意的。
………為什麼?
當然,其實也不用等余柯摸清究竟,林郁已經完成了道歉,跳回了自己的立場。
「但有句話要說清楚,」林郁說,「我有對你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嗎?包括主動加害,也包括冷眼旁觀。」
余柯:「……」
「有嗎?」林郁走近一步,目光銳利的很,不給他留編謊話的餘地。
「……沒有,」余柯下意識被逼出了答案。
眾人譁然。
林郁微微頷首,後退一步。
「你聽見了,」他側頭朝女孩說了一句,而後看向周遭的人,輕輕鬆鬆的,「大家不要誤會才好,我可從來沒打過人,要是我沒記錯,當年學校也就我幫過他了——哦,不會記錯,檔案都記著呢。」
余柯恨不得打自己的一耳光,自己居然直接招供了。
可他張了張嘴,在眾目睽睽下,卻也說不出別的。
向來習慣了不打腹稿亂編的一張嘴,此刻吐不出任何假話。
可能因為藥物沒緩過勁、因為多年心結,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人——他剛才說……抱歉?
人群中有人小聲向林郁道:「那你怎麼會被抓,那張照片是假的嗎?」
「照片倒是真的,」林郁朝余柯的方向一抬下巴,「你們也可以問問余柯那是怎回事,他心裡清清楚楚。」
余柯被大家看著,仍然做不出表態。
他壞,壞不了徹底,好……更不算好人,他就按麼不尷不尬、不上不下的懸在那裡,顯得格外的突兀,格外的無所適從。
「說呀,」有人說,「怎麼不說?」
「怎麼回事呀?幫你為什麼還會被抓呢?」
女孩也觀察著這一幕,小腦筋轉啊轉,靈光一現,脫口而出:「啊,鬱郁你是打了那些壞蛋,才被抓進派出所的對不對。」
脫口就是喊鬱郁,什麼不知道的時候就能盲目相信,知道一點點了更能邏輯自洽給他圓真相。
真愛無疑了。
女孩說這話的時候,就瞄著余柯的動靜。
她有發現,這個余柯表情不對勁。
肯定就是了!
被幫忙的非但不感恩戴德,還追著林郁咬,不是神經病,就是有內情。
余柯當然很神經病,但內情肯定也不少了,會是什麼呢……
這樣想著,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住了余柯,活像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