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半斤瓜子,能嘮一整盤的嗑。
於是林郁真的抄起了阿姨留在茶几擺盤的梅子,嚼了一顆,還問唐紹鈞:「要不要?」
唐紹鈞正在看被林郁隨手扔在沙發上的一本雜誌,光面的紙張反光,略有些刺眼睛,他眉心皺起,燈光下,皮膚的紋路十分顯眼。
畢竟繃緊神經應酬了一整天,加上病重痊癒不過半年,他難免露出些疲態。
林郁隨即歉意道:「早知道你白天有事,昨天就不拉你熬夜了。」
唐紹鈞放下雜誌,接過林郁手中的果盤,「沒關係,沒什麼要緊的事。」
林郁都笑了,他嚼著梅子,說話含糊不清:「我發現你現在特別會拉仇恨,成功人士……唔,了不起。」
唐紹鈞笑一笑:「不是,我都在念備好的稿子,要是沒有備好稿子的話,大概一兩分鐘就下來了。」
他話不多,思維直接,總是直奔重點,沒法和人把論據列成長篇大論,進而把人忽悠暈。在這一點上,他比不了同去的夥伴喬楠,喬楠只要往那台子上一站,就能吹出一片河山漫漫的宏偉藍圖。
「對了,」說到這兒,唐紹鈞想什麼,起身找到他帶來的禮盒,從底層拿出一張卡片,轉身遞給林郁:「喬楠給的你的。」
那是份燙金請柬,撒著金粉,噴著淡香水,尤其的考究。
內容是邀請參加於十五日晚在鴻雲大酒店的晚宴,邀請人是喬鍾與秦元笙。
林郁一愣。
燈光下,他表情的細微變化都變得容易察覺起來。
唐紹鈞當然知道他想到了喬家的事,主動道:「只是喬楠個人意思,他和我是髮小,好奇想認識你。更何況喬家是唐氏的大股東,這份請柬也該發到你手上。」
明明只是那么半秒鐘的愣神,卻被他全看穿了,林郁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但又覺得,其實和他說說也沒什麼。
唐紹鈞看出他要說話,抽了張紙巾給他吐梅子核,林郁就著這個姿勢,低下頭。
……這動作和距離好像過分親近了。
唐紹鈞將紙巾團一團扔到紙簍里,同時左手還保持著端果盤的姿勢,他其實不吃零食,不過接過來便順手一直端著了。
體溫沿著貼近的肩膀傳來,林郁心中有所抗拒,可又有所期待,像被泡在一浴缸的溫水裡,四肢百骸都放鬆下來。
「我好像,見過這個名字,」林郁指了指請柬上清秀的手寫字體——秦元笙。
「嗯?」
林郁揉了揉太陽穴,有點困惑,「記不起來了,太久了。」
秦元笙是喬楠的母親,現任掌家人喬鐘的夫人,不過只有對A市商圈毫無接觸的人才會管她叫喬夫人,她手握實權,性格又強勢,叫她秦女士、秦總才更顯尊重。
秦元笙的名字不算大眾,林郁既然聽過,應該就是真的有過接觸。
可惜林郁把眉心都皺成了一束,也沒想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這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