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主僕三人都看呆了,驚得臉色一白。
「莫雨,你……你瘋了麼!大夫還沒來,你就這麼把刀拔出來,是嫌你家公子死得不夠快嗎?」
「傅姑娘放心,公子死不了,他還欠我月錢。」
莫雨渾不在意,又大大咧咧將男人衣襟掀開,露出一片精壯白皙的胸膛。
傅嘉魚眸光呆怔,沒想到看似瘦弱的男人,胸膛卻……很……很是健壯。
她自小養在深閨,哪見過如此陣仗,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好半天也不知自己該不該迴避眼神。
莫雨順手將放在手邊的紗布藥瓶子拿起來,對準傷口,一陣熟練包紮。
跟著主上這麼多年,這種活兒他是做慣了的,這點兒傷口算什麼,想當初,將軍崖一戰,何其血腥,主上一夜間接連斬殺數千逆臣賊子,最後力竭被擒,受的傷比今日不知嚴重多少倍。
腦子裡回想起將軍崖一戰的兇險,莫雨一向吊兒郎當的俊臉也多了幾絲沉重。
他替床上昏迷的人將衣襟扯得更開些,主上身材這麼好,藏著掖著做什麼,平日裡他沒這麼大膽子,今日嘛……不一樣。
莫雨悄悄回頭打量一眼別開臉的傅嘉魚。
小娘子臉頰緋紅,不知是不是羞的。
主上行事,自有他的目的。
傅姑娘身後背靠的是謝家財庫,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主上今日在國公府門前替傅姑娘擋這一刀,擋得很是值錢。
他可不能誤了主上的大事。
「傅姑娘與公子是夫妻,有什麼不能看的,反正公子昏迷著,姑娘想看就隨便看,看個夠。」他翹起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和藹的微笑,「我這人粗手粗腳,不會給人穿衣,一會兒還要勞煩傅姑娘替我家公子將衣服穿穿好,丫鬟不能近身,我家公子他對別的女人過敏。」
傅嘉魚臉頰登時一陣滾燙,「你……你胡說什麼,你是他的下人……還是你……你來。」
莫雨咧著嘴角,「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莫雨……」
「姑娘莫叫我,我聽不見。」
說完,人已經闊步出了正屋。
「這隨從,瞧著怎麼這般不靠譜。」疏星走上前來,往床上看了一眼,到底是姑爺,又慌忙將目光移開,「姑娘,奴婢和月落姐姐去看看這院子,燒燒熱水,收拾收拾物件,看今夜怎麼歇息,姑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也得換身衣服擦洗身子什麼的。」
「好。」傅嘉魚從懷裡掏出一枚金葉子,「從國公府出來得急,什麼東西也未能帶出來,月落姐姐,你帶疏星去附近商戶轉轉,該添置的東西先買上。」
天色已經不早了,從國公府一路駕車來甜水巷,到的時候夜幕將將降臨。
天光最後一絲余亮灑在烏黑的瓦片上,眼看便要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