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楫舟回頭:「冷了?」
齊滺微微點頭:「有點,這裡的風刺骨的冷。」
像是傳說中的法術攻擊,穿得再多,也扛不住往骨頭裡灌的風。
蕭楫舟抿唇,問:「那你回牛車裡等著?我在外面就夠了。」
齊滺搖頭:「沒事,這點冷不算什麼,我想親自與鹽場看一眼。」
蕭楫舟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幫齊滺戴好了大氅的帽子,說道:「若是受不住了就與我說。」
韓遂在前方看著這倆人黏黏糊糊,一時之間只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一臉嫌棄地看著不遠處恨不得你儂我儂的二人,冷聲催促:「走不走了?」
齊滺連忙拉住蕭楫舟的手,說道:「這就來了!」
韓遂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揮了揮衣袖,不看這倆糟心玩意兒。
進了鹽場,剛剛刺骨的寒風沒了,齊滺反而覺得熱了起來。寒冬臘月,鹽場的工人穿得卻不多,有的甚至還赤著胳膊,看起來竟像是三伏天一樣。
鹽場熱得不正常,以至於齊滺第一時間都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的知識出現了錯誤——
曬鹽的鹽場會這麼熱嗎?
他沒去過鹽場,只是在查資料的時候涉及過一些曬鹽的知識。海水曬鹽是很簡單的,找個溫和平緩的地方引入海水,就能曬出鹽來。
只是這樣簡單直白曬出來的鹽是粗鹽,不可以直接食用。粗鹽變成可以使用的鹽,這才是鹽場的核心技術。
一般古代採用的技術,就是簡單的煮水溶解、過濾、蒸煮,即將粗鹽與濃鹽水混合熬煮沉澱,底部留下的就是能吃的精鹽。
熬煮確實是散發出熱量的環節,只是……這裡也太熱了吧?難道是靠海的原因,所以這裡沒有內陸那麼冷?
齊滺迷茫地抬頭看著溫度遠遠比外界暖和的鹽場,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
韓遂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才說道:「這裡熬煮的鍋架很多,我不能一一帶你們去看。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覺得奇怪?」
蕭楫舟對此一臉懵逼,只能將目光轉向齊滺,心裡想著若是齊滺也看不出一二三來,那就只能讓內外侯官將鹽場翻個底朝天了。
頂著這兩人的目光,齊滺卻沒有緊張,他的目光落在鹽場最邊緣的角落上,指著那裡冒出來的黑氣問:「那裡是燒什麼的?」
韓遂順著齊滺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最終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來鹽場的次數不多,最核心的東西他們不讓我知道,不過應該是些煮鹽的東西?我記得,鹽場裡有一步就是煮鹽。」
齊滺卻搖頭:「不對,動線不對。」
齊滺指著這裡的構造說道:「這是很明顯福特式生產……福特式生產,嗯……你們可以簡單地理解為,這是白先生留下來的東西。按照福特式生產的原則,最後一步熬煮粗鹽的場地不應該建在哪裡,因為動線不對……」
韓遂和蕭楫舟對稱懵逼,齊滺也覺得這個流程真的很難解釋。他乾脆蹲下身,招呼著兩人一起蹲下後,才用手在沙地上畫了幾個圈圈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