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後山,你提過他多次,言詞間對他頗為讚賞。」
「……」
「如今又要和他一同下山歷練。」
「……」
別說了,真的別說了。
好窒息。
知道你明燭仙君對他另眼相看,放心,絕對不會跟你搶的!
溫珩很及時地在他下一次開口前,從床上探出身子,一把攀上了他的衣袖。
郁明燭話頭一頓。
溫珩的表情已經從窒息調整到了受寵若驚。
「師尊剛出關不久,正是日理萬機的時候,當真願意陪弟子一同去歷練嗎?弟子還以為,您一直嫌弟子天資太差,朽木難雕,所以才一閉關就是七年。」
郁明燭企圖反駁:「胡說,為師何曾嫌你……」
可話剛出口,又想起這七年來確實是不管不問,半點做師尊的職責都不曾履行。
見他啞然,溫珩更有底氣了。
「可劍宗的人都是這麼說的,所以上次在幻境,見師尊與蕭師弟相處融洽,我還以為師尊就是喜歡他那樣踏實沉穩的弟子。這才想著找機會多跟蕭師弟接觸,向他多學習。」
「弟子蠢笨,想來是又揣測錯了師尊的心意。」
「師尊若不喜歡弟子這樣,那弟子便不與他一起了。」
「弟子都聽師尊的。」
溫珩的思路很簡單。
不想讓明燭仙君誤會自己對主角有覬覦之心,那就乾脆讓他覺得自己對他更為喜愛。
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反客為主,好像他是多委曲求全似的。
郁明燭抿唇,眼中情緒明滅不定。
他這個小徒弟,面容純善,成心賣乖故意討好時,誰也不知在算計什麼鬼主意。
眼下攀著他的衣袖,居然一臉義正言辭:「拋開事實不談,枉顧現狀不論,師尊您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郁明燭:「……」
好一個拋開事實,枉顧現狀。
得寸進尺,還理直氣壯,還詰問他的過錯。
郁明燭起先有點想笑,可忽然心念一動,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不知為何,迎著這道目光,他居然完全生不起氣來。
甚至不僅生不起氣,心中還……
「師尊,」
衣袖又被人晃了晃。
「師尊……」
抑揚頓挫,聲情並茂。
「師——」
「罷了。」明燭仙君合了合眼,讓步似的呵出一口氣,「若你覺得蕭長清為人尚可,那便帶上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