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疼了,後面還疼。
「……」
溫珩握著藥瓶,突然意識到了郁明燭之前為什麼沒有迴避的意思,也明白了他臨出去前那一眼裡的意味深長。
他這是個貫穿傷啊。
背上的傷口他夠不著。
溫珩還不是很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小系,或許你能突然且莫名其妙地,長出手來幫幫忙嗎?」
【我可以突然且莫名其妙地給你一巴掌,需要嗎?】
【上個藥而已,你矯情什麼?】
溫珩扭扭捏捏,「我一個黃花閨男……」
【我現在是真想給你一巴掌了。】
屏風之外,郁明燭正悠閒地給自己沏茶倒茶,他做起這一套動作熟稔又好看,素手執盞,熱氣蒸騰的茶水沖開棕葉,滿室頓時茶香四溢。
他攏起茶蓋,不緊不慢地將杯盞抵在唇邊呷了一口,而後微微抬了抬眼,果然在屏風邊捕捉到探頭探腦的某人。
郁明燭瞭然笑著,擱下茶盞,「不怕為師嫌棄了?」
「師尊怎麼會嫌棄弟子,」溫珩笑著,「師尊心地善良和藹可親扶危濟困心懷蒼生……」
「打住吧,」郁明燭道,「過來。」
他口中的過來只是讓溫珩走過來、將傷藥一併拿過來,再把背後的傷口露過來。
但溫珩經過剛才的一番心裡鬥爭,跟自己斗過了頭,將傷藥往桌上一推,在他微詫的目光中一矮身子,直接打橫趴在了他的膝上。
許是嫌趴得不舒服,還扒拉著他的腿調整了一下姿勢,慵慵懶懶地抻長了身子。
「有勞師尊了。」
郁明燭:「……」
這也……過得太來了些。
快要入夏了,夜間的氣溫也漸漸高起來。
纖長的手指沾了藥膏,不輕不重地點在傷口劇痛處,藥膏是清涼的,但又從清涼中生出一陣細密的麻癢。
兩人這個姿勢相貼著,熱意就在悄然滋長。
溫珩不舒服地動了動。
「師尊,還沒好嗎?」
「……」
「師尊?」
他想扭過頭看一看。
他的師尊卻一把按住他,聲音莫名沉了幾分,「別動,快了。」
……
在他打了兩個哈欠後,郁明燭總算上完了藥,輕拍了拍他的肩,「起來吧。」
溫珩一個鯉魚打挺鹹魚翻身,然後發現了令他更絕望的事。
還得纏紗布。
這事他自己也來不了。
郁明燭拿著紗布,似笑非笑看他,「這個要自食其力嗎?」
溫珩乾笑,「有時學會依靠和信任也是一種能力。」
郁明燭比他將近高一個頭,垂下眼來,眉宇間儘是認真和專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