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暗香浮動。
……
一夜過去。
郁明燭之前的早晨總過得太驚險,久而久之,天一亮就自然醒了,還養成了趁這個時間松松筋骨的習慣。
等他神清氣爽地從後院回來,床上的人還卷著被子昏睡。
他越看越歡喜,乾脆連被子帶人一起摟進懷裡,輕聲問, 「給你煮了粥,要不要起來喝點?」
溫珩現在看他一眼都煩, 「不喝……」
郁明燭能屈能伸: 「還難受嗎,我給你揉揉?」
溫珩沒應聲,郁明燭就當他默認了,伸手覆在他的後腰上,掌心蘊了一團溫熱的靈力按揉著。
那段腰窄且勻稱,一隻大手便能覆住一半,但卻絕不羸弱,能很清晰地摸到流暢勁瘦的肌肉線條。
揉著揉著就不大對勁了。
郁明燭是個失戀了將近百年的魔頭,按照魔族年紀來算,應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一大早上,剛鍛鍊完。
他腦海中全是昨夜溫珩隱忍的嗚咽,和滾燙交纏的吻。
他像個不知饜足初次開葷的狼崽子。
身下之人崩潰的地要逃走時,又被他掐著這段窄腰輕而易舉地捉回身下。
郁明燭很可恥地滾了一下喉結……
……
溫珩這回是真的不搭理他了,懨懨懶懶垂著眸子,捧著粥碗小口喝。
郁明燭自認理虧,只能眼巴巴坐在旁邊,時不時夾些小菜過去。
這麼長時間,他早就知道自己用什麼眼神才能顯得自己委曲求全,能讓溫珩心軟。
窗外傳來一陣人群喧鬧聲。
溫珩如同無意似的分過去很短暫的一瞥。
郁明燭立刻支棱起來,起身走到窗邊,將那木窗推開小小的一隙。
街上人群圍了一圈,有人驚叫, 「這不是先前醉春樓的弄弦姑娘嗎?怎麼成了這幅半人半鬼的模樣?」
這個角度溫珩看不到,郁明燭本來冷淡而漠然地垂眼看過去。可是當看清聽清街上的人時,陡然凜冽起來。
風將那白色的帷帽掀起,露出裡面女子腐爛了一半的臉。
「救命,救救我……」
弄弦拼命掙扎著伸出手,像是溺水之人想抓住一片浮萍: 「臨丹闕……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
仙哭側殿裡,屏風裡中藥味苦澀得刺鼻,卻仍舊遮不住腐肉的腥臭味。
屏風外,妙手臉色凝重道: 「她這是中毒了,內里肺腑完全腐爛枯竭,沒得救。」
一刻鐘之前,弄弦姑娘趁片刻的清醒道:每當有百姓進了城,臨丹闕主都會給他們發一粒藥丸,說能驅邪避祟,祛病健體。
於是那些百姓一邊高呼臨丹闕主是個心懷蒼生的大善人,一邊歡歡喜喜將藥丸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