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語想想倒是不意外:「從涇河縣調到平河縣,一地比一地偏遠。」
「是,但康縣令有翰林院的資歷,又是在有成績的情況下外調,再過十年必然升遷,十五年後還有望調回上京城升到從五品,或者直接在地方升遷做到從四品應該不難,所以不失為一個升遷的好去處。」
「他跟他嫂子有什麼嗎?」
「沒有,康縣令的風評還可以,一直對他嫂子發乎情止乎禮,聽說平日兩人見面,門都是開著的。」
「那可未必,在上京城時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
如意不說話了,下意識用餘光看了君主一眼,又慌忙移開目光,不解君主為何好奇這樣兩個人,而且對這兩個人頗有興趣,如果只是因為康縣令和劉家小姐有過婚事又不盡然?
裴五娘、江箏來的很快。
三年不見,裴五娘衣著褪了繁雜,頭上沒有一根珠釵,髮髻用飄帶簡單挽著,衣服越發接近騎裝樣式,本來寡淡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偏偏英姿颯爽、肅穆傲然,頗有讓人移不開眼的颯爽、果決。
「裴姐姐,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不行,改天我也要弄一身裴姐姐的裝扮來穿。」
裴五娘笑著捏捏江箏的小臉,柔滑讓她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姐姐,君主你看她。」江箏一襲上京城最昂貴的交雲紋緙絲粉色織錦,頭上是私制閣能工巧匠耗費半年打造的鏤空小花樓,正面三排高釵,側面六枚石榴簪,後面一排輔釵,美輪美奐,更不要提她腰間墜著的同色粉玉,雕工精緻、價值連城,她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講述著上京城的繁華和富庶。
宋初語也想捏捏她粉嘟嘟的小臉,她整個人像個粉團團一樣可愛誘人,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她和五娘比簡直兩個極端,看的出來五娘真的喜歡朝政,箏兒則不同,她不喜歡朝政,也弄不來枯燥的數字,家裡中饋都是扔給管家,唯恐俗事耽誤了她發呆的時間。就是來找自己玩,見她聊起朝政,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在旁邊玩花花草草,一團孩子氣。
但江箏眼裡的光並不比五娘眼中暗淡,站在五娘身邊,眼裡的朝氣也不被任何人比下去。如果裴五娘如勁草,她則是富貴如盤的牡丹,養在深閨,灼灼耀目,仿佛經不起風雨。
可宋初語知道,她經得起,沒了精心養育的土壤,她也可以如野花般平庸旺盛。
但宋初語還是很喜歡看現在的江箏,而不是她隨意的甩著頭上的舊簪子說一句『過日子而已,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我二姐是想不開』。
「這可是咱們鎮國王妃,我可不敢管她。」
裴五娘先施了一禮,才坐下:「臣一回來,君主就拿臣尋開心。」
江箏也問了禮,坐在君主側手邊:「臣妾剛剛看到二殿下了,二殿下一天一個樣,又高了,蹲蹲以為見到了大號的弟弟,不上來。」
「說到孩子,嚴治你們夫妻是不要了是嗎?」宋初語是無所謂,養幾個孩子也是養,在他們家住著就住著。
但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只有這一個孫子,嚴大公子不成婚,嚴三公子混不吝,還沒定親弄了個私生子,鎮國公夫人已經不管他了。
只是兩位老人家幾次風雨無阻的等在大門外想見孩子一面,看著怪可憐的,可讓他們接走,他們又不,這事如果不是嚴不渭警告過他父母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