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不光許成泰臉色大變,王氏也倒抽一口氣,剛想揚聲說「不行,」就被許蘊壓住,低聲道:「母親,莫慌,祖母有成算,你只看父親如何選,再說。」
說著,冷冷地看向許成泰方向。
若他當真捨不得那外室,如此父親,不要也罷。
當然,他更看得出,祖母這是在逼父親放棄那女子,畢竟對比起一個女子,父親不會想要背負不孝出府的名頭,影響他的仕途。
只是,看著那兩人的黏糊樣,許蘊也有些不確定。
許成泰的確大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居然要驅逐他出府!
若他真的被趕出侯府,勢必官途受影響,莫說上升,便是如今的官位怕是都要被御史政敵彈劾動搖。可他也捨不得白柳兒,當初他已經錯過她一次,後悔多年,若是再……
「阿泰,你還是讓我走吧,別為了柳兒忤逆老夫人了,柳兒身似浮萍,何處飄零都是活著,就當是你我,你我有緣無分吧,」說著,就推開許成泰往外走,只腳步踉踉蹌蹌,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一般。
「要走,走就是了,說那麼多勾勾纏纏的話幹什麼,這不就是欲拒還迎嗎?」勾欄里的做派吧。
最後一句話,許菡沒說出來,在心裡默默加上一句。
她這邊小聲嘀咕吐槽,老夫人和林漠都聽得清清楚楚,兩人心中都暗暗點頭,可不就是這樣。
這白柳兒也不知是不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當大家都看不出她的把戲,就連王氏都厭惡地哼了一聲,「都是些狐狸精,就會這樣膈應人,跟張姨娘一樣。」
可偏許成泰看不出白柳兒的把戲,也不知是不是人在局中就迷,在白柳兒身子晃了又晃,堪堪要軟倒在地時,一下衝過去將人抱住,「柳兒,你沒事吧?來人,快去叫郎中。」
見懷裡的女子小臉蠟白,眼睛閉著,不省人事,頓時急了,朝著下人喊。
「喊什麼喊!不許去,若是要看郎中,將人帶走出去看,沒得髒了我們安陽侯府的地!」
比許成泰聲音更高的是老夫人的聲音,說這話時,還不忘將膝蓋上小孫女兒的耳朵遮蓋一下,無人注意到,林漠伸到半道上的手又縮了回來。
許菡被祖母護著,心裡樂滋滋的,津津有味地看著那白柳兒裝暈,小臉往上仰起,「祖母,還是叫人給看看吧,免得賴到咱們家,也不用找郎中,這不是有王嬤嬤,先前她給張姨娘看暈病,就可在行了。就拿那粗粗的針一紮,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這下,安陽侯老夫人也不光捂小孫女的耳朵,連嘴都想給捂上了,大袖微動,遮擋住她的頭臉。一時竟顧不上那兩個氣人的,有些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