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妾身給您燉了點雞湯,您趁熱喝了補補身子吧。」
正長吁短嘆時,一道輕柔嗓音自門外響起,而後張姨娘纖細身影出現在門口。
許成泰正待說自己不喝,又一道柔軟聲音響起來,「阿泰,我給你煮了點梨水送來……張妹妹,你也來找阿泰呀?」
白柳兒仿佛才看到張姨娘,柔柔地說著,如弱柳般扶著個小丫鬟的手走進來,眼睛望向許成泰處仿若春水般飽含無盡情意。
張姨娘頓時心中大恨,誰是你妹妹,比自己年歲還大的老女人,還裝嫩瓜。再聽她一口一個阿泰,喊得那麼親熱親密,直呼老爺名諱,不過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外室,有什麼資格喊老爺名諱。
只心中翻轉恨怒,面上卻沒流露出半分,反而害怕似的顫抖了下身子,踉蹌兩步,「我,我不敢打擾白姑娘。只是爺,您最近消瘦不少,萬萬要保重身子,不然叫二公子和阿雪、阿瑞見了都要擔憂的。」
她從來都以為自己才是二爺最喜愛的女子,就算做錯事被罰關在莊子上,可二爺還是惦記她的,不時去探望她一眼。可哪知,自己居然不過是二爺年少時喜愛的女子那白柳兒的替身,二爺竟為了那白柳兒,拿自己做遮擋。
張姨娘初知曉時,差點咬碎了銀牙,自然不會讓那白柳兒好過,故意透了消息給侯夫人的僕婦,可沒想到,二爺居然為了那白柳兒如此費盡心機,就算是趕出侯府都不惜護著那賤人。
就算自己也被接來這院子裡照顧二爺,可張姨娘怎肯罷休,她與白柳兒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情都想像,自己又仿佛贗品一般,註定是敵人。且,自己比這白柳兒儀仗可大多了。
白柳兒手指微微掐住手心,不過是個自己的替身,竟也敢自己這正主處張狂,「什麼擾不擾,倒是柳兒來得晚,張姐姐在阿泰身邊這麼多年,最是了解阿泰不過的人,能揣摩得了你心思,柳兒,柳兒唉,柳兒竟忘了這些年都是張姐姐陪在阿泰身邊,是柳兒,柳兒奢望……」她脆弱地微微搖頭,一雙如煙似雨的眸子頓時染上淡淡輕愁。
這「晚」被她刻意咬重,又如此黯然,自然是不僅僅是晚到一步,更是意有所指自己與許成泰錯過了這些年的時光。
而「最了解不過,揣摩心思」幾個字,又暗含機關,指向之前張姨娘利用許成泰算計了許如容之事。
白柳兒身上仿佛一下罩上了悲傷,在張姨娘暗恨的目光中,許成泰摟住了她的細腰,「柳兒,是我對不住你。」
許成泰自然是對張姨娘還有不滿,但她到底又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女人,還為自己生了一對有吉祥寓意的龍鳳胎,總歸還是自己女人。
兩人都沒留意到,白柳兒似乎對張姨娘和許成泰太過了解,這不該是她一個從外地才回京的人能了解到的,畢竟張姨娘的事當初是侯府私下裡暗中處理。
白柳兒說完前面的話後,也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口快,見兩人都未察覺什麼,忙順勢軟倒在許成泰懷裡,嬌聲喚了句,「阿泰,」
張姨娘素來的拿手戲已經有人唱了,她心中暗恨,但也不願就此離去,若是能在完成府里交代,還把住了二爺的心,往後她倚靠才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