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而過,可他還是看見了。
這些情緒的背後,亦透露出了些關係遠近。
劉靖很快調整了神色,道:「他是個好孩子,雖然不在臣與夫人身邊長大,但他還是念生恩。」
聖上沉沉看了劉靖一會兒,道:「退下去吧。」
劉靖不敢違背聖意,恭謹告退。
等出了御書房,他抬頭看了眼天色。
陰沉沉的,看不出是不是還有大雨在後頭。
同時,他也揣度不准聖上的想法。
御前,曹公公給聖上添了茶。
常年伴君,他倒是多多少少品出些滋味來了。
聖上抿了口茶,問他:「你覺得呢?」
曹公公想了想,道:「您還是很顧念輔國公。」
聖上呵地笑了聲。
確實顧念徐簡。
劉靖畢竟是徐簡的生父,劉迅是他的胞弟。
砍頭簡單是簡單,落到徐簡身上,多少要服喪。
喪期耽擱婚事。
「皇太后捨不得寧安,可朕若多耽擱寧安幾年,她老人家也不高興。」聖上道。
劉靖回到千步廊。
不少人上來詢問面聖狀況,他都擺了擺手。
他自己都說不上來,又怎麼與別人說道。
如此惴惴不安著,一直忐忑到了傍晚,聖上又把單慎、萬塘叫去了御書房。
單慎腦袋還脹著,那位狀況不妙的舞姬呼吸微弱,眼看就要頂不住了。
這一次,一錘定音。
劉迅流放;劉靖革去功名、貶回原籍,永不錄用。
這是對劉迅引太子尋歡作樂、幾乎鬧出人命的處罰。
至於陳米胡同背後的謀算,順天府與守備衙門繼續調查,儘快要出一個結果。
消息遞到了順天府。
徐簡看了眼文書,心中很是平靜。
他對聖上的判決毫不意外,把兩件事情剝離開來的處理方式亦是他的諫言。
徐簡去見了劉迅。
劉迅在衙門裡待到現在,也漸漸品出味道來了。
狀況不太對。
他這一次,可能要倒大霉。
可即便有了些預期,在聽到「流放」一詞時,他還是半晌回不過神來。
判得太重了。
等思緒稍稍回攏,劉迅打了個寒顫,道:「為什麼?蘇軻那混帳東西,大冬天往山道上倒水結冰,險些把別人的馬車弄到山下去,他判了個流放。我呢?我不過是和太子殿下一塊喝點花酒,我也是流放?」
徐簡倚著門,雙手抱胸:「不服氣?有一個舞姬快不行了,你也快鬧出人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