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吧,也不用去怪跟在徐簡身邊那幾人。
擺酒宴有多繁忙,林雲嫣自己也曉得,的確是有顧頭不顧尾的時候。
怎麼說呢……
真要計較兩句,還是怪她。
昨兒在誠意伯府商量攔門時候,她都記得讓林雲豐給徐簡帶個手爐,今兒坐在新房裡等候時,她卻忘了讓人往前頭席面上送個手爐。
說起來,也是人疲憊了,又一直在和劉娉說話,沒那麼周全。
「先換身衣裳?」林雲嫣問道,「我讓人打些熱水,你暖一暖腿?」
徐簡應了,先往裡頭去。
林雲嫣與馬嬤嬤交代了兩句。
小廚房裡就備著熱水,很快,粗使婆子提著水進來,往淨室里備水。
因著徐簡腿傷,日常少不得泡藥,藥桶擱在安平園,正屋這兒只擺了個小些的。
徐簡略微泡了會兒,腿腳舒服些之後,才又出來。
林雲嫣坐在桌邊,低聲與挽月說著話。
挽月連連點頭,很快就出去了。
「廚房裡還溫著些粥,」林雲嫣轉頭與徐簡道,「等下就送過來。」
徐簡在她邊上坐下了。
彼此熟悉就是方便。
林雲嫣知道席面上定是顧著吃酒,沒用多少菜,也知道徐簡酒後吃不下太多,反倒是清粥小菜能讓身子舒服些。
徐簡亦知道,林雲嫣這會兒大抵是不用的。
都說新娘子成親這一天,事情多到容易挨餓,可林雲嫣不會。
他讓何家嬤嬤先行準備的點心,足夠小郡主填肚子的了。
很快,挽月提著食盒進來。
一碗濃濃的白粥,幾碟清口小菜,全擺在徐簡面前,筷子也只有一雙。
林雲嫣捧著茶盞小口飲了,自顧自又續了一盞。
挽月看了看輔國公,又看了看自家郡主。
明明在一張桌子上,卻涇渭分明。
這種狀況換作別人,似乎是割裂的、疏離的,甚至可以說不和睦,可若是這兩人,挽月覺得,相得益彰。
一點都不奇怪,還有些協調。
好像,很是自然。
仿佛兩口子過日子,就該這樣。
可是,郡主與國公爺是第一天當兩口子啊。
挽月猶自暗暗嘀咕,並不敢當面胡言亂語,退去一邊候著。
而越候著,她就越覺得,不得了,老夫老妻好像就是這樣的?
其實,挽月哪裡見識過什麼老夫老妻。
她是家生子,五六歲時就被點到了郡主身邊。
郡主母親過世,挽月不知道伯爺夫妻從前是如何相處的,而在慈寧宮裡時,皇太后更是「一個人」。
誠意伯府里能見識到的夫妻,挽月又不在他們身邊伺候,哪裡能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