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嫣知道那地方。
景州府再往西就是裕門了,大順要往關外行商,勢必經過景州府。
府治設在偏東南的景安城,商隊在此處整頓之後,一路往西北前行。
而承遠縣算是最景州府下最西北的縣城了。
雖是個小縣,但因著離景安城遠,商隊最後的關內休息補給全落在這兒,也算是個人來人往的必經之路。
於家大舅在這裡當縣丞,事情少不了,頂頭還有個知縣,想要掙出官名來亦不容易。
當然,於家沒落後,能靠捐官捐出個實差,也不算差了。
還有許多捐了大把銀錢,卻只得了個閒散位子,平日裡沒有油水,也累不了功績,光剩一個官名而已。
「承遠,再這麼遠的地方當官,有幾年沒有回京了吧?」林雲嫣又問。
「是啊,」於家三舅嘆道,「雖有探親假,但實在太遠了,一來一去趕也趕不上,人還疲憊,就一直沒叫他回來。他自己也說,趁著這幾年多歷練歷練,將來若能升職……」
於家人臉皮實在算不得厚。
於家三舅原本只想向郡主打聽些消息,偏一個不留心、話趕話說的像是求抬舉提拔似的,一張臉紅透了。
「看造化、看造化!」三舅娘趕緊替他粉飾粉飾,「當官能當出什麼名堂,最後還是看各自造化,您說是吧郡主?」
林雲嫣笑了笑。
想到那畢竟是承遠,她還是留了個心眼。
蘇議、古月那些內情,她自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但她還是拐彎抹角地提點了兩句:「人在做、天在看,官當的怎麼樣,老百姓知道,上峰也知道。
承遠連通關外關內,是個要緊地方,只要做得好,都會被看到。
一定要好好治理才是。」
朱綻一愣,扭頭看向林雲嫣。
這些話,郡主原本是不用說的。
郡主會這般,說到底也是為了她朱綻,盼著她在外祖家能住得更舒心些。
朱綻輕聲道了謝。
林雲嫣笑著搖了搖頭。
於家三舅卻是激動極了,連聲應和,又說會取信承遠,一定好好叮囑長兄。
等朱綻與林雲嫣出了門去,二舅娘道:「郡主也沒說什麼啊……」
「人家是誰?郡主娘娘!」三舅娘努了努嘴,「我們難道真指望郡主送多大的政績給大伯?
郡主若知道反賊在哪兒,輔國公早把人抓起來了!
郡主問了大伯的事,以後承遠那裡能像模像樣的,上頭就知道有大伯的一份功勞了。」
於家三舅也道:「是這個道理。郡主說得對,承遠不是什麼犄角旮旯,它連通關內關外,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直達天聽。人家那等身份,手指縫裡漏一點下來都夠我們吃香喝辣的。」
二舅娘聽明白了些,嘆道:「還是家道中落了呀。倘若曾祖、祖父還在,家裡也不會只有大伯捐了個官,辛辛苦苦還升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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