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警示」。
與軍中狼煙一樣,宅子裡早就布置好了,提前浸油,只要點上就能立刻燒起來。
火焰明顯,隔得老遠都能看見。
李渡若就在莊子裡,這火是呼叫增援。
李渡若不在,那他看到警示了,還會跑來自投羅網?
早掉頭跑了!
哪怕他們這頭能把莊子裡殺個片甲不留,他之後要去哪裡找李渡?
只能指著幾處山道上能攔住人了。
再者,吉安鎮方向看到火勢,萬一起什麼變故,影響到了大殿下……
正是明白這些道道,安逸伯殺得兇狠。
期間有人增援來,出手迅猛傷了幾個兵,安逸伯還僥倖過:說不定李渡真在這裡。
可等他制服了增援,以最快速度拿下莊子後,他失望了。
根本沒有李渡的蹤影。
安逸伯又忙提了幾個活口來問話,一個個皆是嘴硬,無人吐露李渡行蹤。
這讓他怎麼不氣?怎麼不罵?
正罵著,一兵士跑進來稟報:「參辰駕著一輛馬車來了,說是想見您。」
安逸伯:……
馬車?
參辰難道是跟郡主來了?
他怎麼敢讓郡主來?
安逸伯怒氣沖沖往外走,見了參辰剛要說他「不像話」,抬眼卻見他身上沾了不少血,一看就是與人動過手了。
到了嘴邊的質問哽了,再開口時,安逸伯詢問:「郡主呢?郡主沒事吧?」
「郡主不在此處,」參辰請安逸伯借一步,掀開車簾一角讓他看,「李渡已伏誅。」
安逸伯瞪大眼睛看著車廂里疊在一塊的四具屍體。
底下的看不清,但最靠外的上頭那具,正是李渡本人。
咽喉處扎著匕首,瞪大著雙眼,可見是死不瞑目。
「怎、怎麼……」安逸伯倒吸了一口涼氣,壓著聲音道,「怎麼能直接殺了?」
李渡謀反還潛逃,甚至還死遁了一回,但他畢竟姓李,是聖上的兄長,按道理是該活捉才是。
參辰清了下嗓子,為難急了:「是小的不夠機靈。
郡主放心不下,說什麼都要來吉安,小的只好同她一道來。
天太黑了,按說到山神廟附近了,但牛伯走岔了道,不知怎麼上了山,就停下來想辨辨路。
沒想到,小的聽見了山上有馬車下來的動靜。」
安逸伯一聽就懂了。
冤家路窄,正好撞上了。
郡主手無縛雞之力,牛伯也不會武,就參辰一人能動手,哪裡還能顧得上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