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亮一個主院的燈火,傅宅整片的黑漆漆,自溫言來後,中後間的廳,庭,廊,都亮起了燈。
傅宅的韻美,不分白天黑夜,亮燈的庭院,別有一番風情。
姜伯漁和傅明庭嫌今天吃多,一起練劍過招,侍女們站在廊下紛紛捂臉圍看。
溫言在彩娥和寒酥的伺候下沐浴,明日還要去當差。
當差不算累,累的是每天在早朝上站到結束,有時女帝心情不好,還要拖延。
隔天,離天亮還有一截,溫言就被姜伯漁叫醒,她拉過被子想再眯一會兒,被他抄抱起出來,還把被子翻開,熱溫全部散涼,保證讓她躺不下去。
早膳的桌上,溫言隨便挑了幾樣帶走,她向來喜歡到辦公地去吃,多些睡眠時間。
早起的另外兩人,不需叫身體就會醒,站在稀疏星辰中熱身練劍,日日如此,從不間斷。
馬車抵達朱雀門,不少官員的馬車都在掉頭離開。
溫言下車,深吸一口氣,凍鼻醒神。
走過承天門街,再過承天門,抵達太明宮,第一個大殿就是議政殿。
遇到同僚們打招呼,位高者含蓄點頭,位卑者彎腰恭敬。
溫言見到溫伯候,跑過去,
「爹,那曦瓜茶葉再送我點唄。」
「你已經成家了,還吃你老爹的,好意思。」
「你和娘的家就不是我家啦,我要,我就要。」
「那你回宮住去,給你送來。」
「那算了,爹再見。」
溫言腦子踢壞了才住宮裡,天天面對沈枝意,上火啊。
還有她爹,大皇夫那個笑面虎,可不好對付。
三個皇子公主,都住在皇宮內。
溫伯候是想挽救溫言的名聲,帶回個侍衛也就算了,成婚了還住在傅宅,他擔心大皇子會有意見。
溫言,現在他根本管不了,女兒有出息,有時候也有煩惱。
進入議政殿,找到自己前後位的人,站好就不會錯。
按部門品級排,溫言的前頭,是上司戶部尚書魏清,後頭是中書令徐延章,他後頭是中書侍郎崔石蘭。
他們站在大殿的中前段,經常期望女帝看不見他們,除了最前面和最後面的,中間的都有這種想法。
遙遙望過去,女帝高座龍椅,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溫言腦中在想待會兒快點駕馬回趟溫府,弄點她爹的茶葉來,給傅明庭用。
知道溫言住在傅宅,與她的人情往來,都傳到了傅宅。
她是不喜歡應付人的,全部由傅明庭負責。
就在她思緒延展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頭上司的輕咳聲,溫言往前傾去,一張小紙條傳來。
溫言聽到名字後,默默接過往後傳。
今日的早朝,風平浪靜,女帝都沒怎麼點官抽問,只是聽了一些上奏的情況。
隨著一聲退朝,百官恭送女帝。
溫言的內心雀躍,可以去吃早膳了,人散立即往外快步走,
「大駙馬,大駙馬,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