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熱起來,不到戌時天不會黑,周潯之的馬車停下,他獨自下車,然後換人力車在鬧街中穿行。
一個戴了誇張大面具的女子,抬高雙手招周潯之過去,待他來到面前,拿出腰間另一個面具,踮起腳給他也戴上。
周潯之的手,拉在她的手中,被帶著往前走,不需要他用力,被緊握住,他的目光,開始有閒心去看周遭,不用去分心手會被鬆開。
溫言握著矜持的手,在人群中眼力極好的來到一處地方,她命早已準備好的人開始。
一片空地上,四名匠人分成兩組,站在小熔爐前,手持工具,在大喝一聲後,重重的往上打擊熱熔的鐵水,兩組輪流打鐵花。
瞬間,夜幕之中出現了流光絢麗,火樹銀花落,萬點星辰開。
不止周潯之仰頭欣賞著,其他的百姓們也全部涌過來駐足觀看。
溫言從懷裡拿出一塊銀色圓表,這是東洋傳過來的計時器,與這邊的計時方式不大一樣,更為詳細。
她盯著時針,然後用力握緊身邊人的手,開口,
「接下來的,是我送你的禮物。」
周潯之眼神飄看過去,並未出聲,手依舊是垂落未用力。
隨著歌謠大聲唱起,另外幾個匠人加入,一起來到搭建好的竹塔下,他們同時往上打出火花,鐵水化作漫天華彩,遍地生金。
這還未完,竹塔被點亮,每個搭建的節點上都有一簇花火,一座光塔在一次又一次的流金碎火之中高高亮著,
「周大人,你在我眼中就像是這座光塔,我很仰慕你。」
人群之中還在發中陣陣驚嘆,溫言對著身邊人輕生告白,他是她遇到的最讓她從心底仰視的人。
帶著面具的男人,看不到臉上神情,但側面白玉的耳廓,變紅了。
當晚,沐浴過的溫言,貼在周潯之的後背上,手裡拿著的河經放在他眼前,
「這看著也太懸了,完全是靠老天運氣,治河沒有有效的措施嗎?」
周潯之給她出了個主意,若是能做好,有著極大可能升為工部尚書。
「要是有,能有你機會?」
水患,一直是個大問題,每年朝廷都要賑災免稅賦,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並且,水患給當地造成的破壞很大。
若是溫言能改善這個問題,提她升一步,女帝無法反對阻止。
溫言把手中河經放到書桌上,雙手抱在周潯之胸前,人掛在他後背,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渾河年年泛濫成災,肯定是由什麼原因導致的,否則十來年前,怎麼就沒這麼頻繁。」
被抱住的人,任由她緊貼,對於她的問題,早前也有人說過,但為何原因,至今沒找到。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尚書的位置,可不容易坐,一步之差,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能跨過去。」
一旦成為了尚書,才有資格進入內閣,但也只是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