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的想討他歡心,就連當初成親是在外的宅子,她忍了,不和她圓房,也忍了。
她想搬進他旁邊的院子,離他近些,他竟然毫無風度的命人把她東西全部扔到外,想起那天,還會心悸,是她至今最難堪的一天。
溫言住過的院子就這麼不讓她碰。
方青卓很想回娘家住,再也不要看到他,傅明庭根本不把她當個夫人,連個擺設都沒有,從來沒有帶她出去過參加宴席,一次都沒有。
對外說辭,她病弱,她哪門子病弱!
夜已經隱隱退去最深色,寒露凝結,傅明庭沒有睡下,而是待在書房。
桌上展開著一副肖像,正是溫言一身白色軍裝,眼神冷然,曾經的短髮留長束在背後。
不再有嬌俏,而是成熟冷沉。
傅明庭看到這熟悉又陌生的模樣,眼神黯然,她真的,在哪裡都會發光。
有敲門聲,
「爹,是我。」
傅明庭捲起畫軸,放進畫盆,
「進。」
少年長高許多,看上去穩重,傅余問,
「爹,什麼事。」
傅余是大皇子沈元徹的伴讀,深夜從床上被叫來,他還困著,但不能表現出來。
「宋輝要被陛下召回了。」
傅余睜大了眼,宋輝是沈元徹舅舅,
「爹,陛下是要拔掉宋家?」
「不是,宋輝在燕國被腐蝕了。」
傅余在書房走動了幾步,回頭問,
「我該告訴大皇子嗎?」
「你想告訴他?」
「我想讓他對我信任。」
「可以。」
傅余本帶著困來,離開時精神好到可以打拳,天也快亮,索性不睡了,腹內想說辭打稿。
傅明庭依舊留在書房,他看著桌燈目光逐漸失神,為什麼呢,為什麼就不給他回信。
他不怕背負罪名,為什麼就不能可憐可憐他,給他回信。
清晨,傅明庭灌下濃濃醒神湯,不復不久前的頹敗色,他年紀輕輕就站在了臣子頂端的內閣,權勢養人,在外,他是喜怒不形色的清冷權臣。
早朝走往議政殿的路上,不斷有人向他低頭行禮,他望著前方,不需要停頓的往前走。
忽然的,傅明庭想起過去他和溫言定好時間到宮門口,一起上朝,又一起下朝。
可後來她失去往上走的野心,他只能孤獨的一個人去結交拉關係,不再和她一起走這段路,原以為她會和她的夫君一起,可似乎她都是一個人慢吞吞走在最後。
好像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開始不了解她。
別人都說他聰明,但他覺得自己很笨,非常笨,沒有發覺她其實一直都在強顏歡笑,她過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