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把丹郁放了上去。他的手離了丹郁,可丹郁的手卻不肯鬆開他。他扯了扯,沒能把丹郁給扯下來,一直到釋放出信息素,丹郁的力道才稍微鬆了一點。
但丹郁還是抱著他不放。
上次在星船里也是這樣,推也推不開,甩也甩不掉,粘乎乎的,明明都沒有意識了,卻還是這樣。他沉默地站在那裡,保持著上半身微微傾斜的動作,一動不動,跟靜止了一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咽了下喉嚨,慢條斯理地脫掉了那件精緻的黑色大衣,任由丹郁往他懷裡蹭。
房間裡的光好像更暗了些。
「博士,不用再給我物色Omega了。」
「是,這幾天就不跟你報備日程了。」
「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通訊器上的光點一閃一閃,餘悸半躺在床上,垂眼看向懷裡意識昏沉的人,目光落在他眼尾那道紅痕上,繼續說道,「他叫丹郁。軍事學院3157號學員。」
在這道指名道姓的冷漠聲音中,丹郁驟然驚醒,入目是一片黑暗,瀰漫在四周的濃郁信息素讓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動了動,這才發現臉上被蓋上了什麼東西,像是件衣服,觸感是很舒服的布料,跟他平時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樣。
掀開蓋在身上的衣服,他猛然坐起來,突然的動作帶著床都顫了一顫。
房間很亮,窗簾被拉得很大,落地窗外的視野也很開闊,可以清晰看到罩在上空的淺色光幕。落地窗前有個看起來很舒適的沙發,餘悸坐在那上面,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杯水,似乎正要喝,但又因為他發出的聲響而停了下來,正挑起眼皮往他這邊看。
這雙冷冷淡淡的墨藍色眼睛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餘悸放下了水杯,慵懶開口:「不是給你留了通訊號嗎,怎麼不知道找我?」
丹郁沒說話,先是抬起手,遲疑著摸向自己的後頸。身體裡的不適已經散得乾乾淨淨,像被安撫了一樣,連精神力好像都平緩了不少,後頸沒有一點不適,也沒有咬痕。
全身都很舒服。
這意味著餘悸沒有對他做什麼。是餘悸的出現,幫助他度過了一個本該很難熬的夜晚。
但這本來就是餘悸造成的,他不會因此就對餘悸產生一絲謝意。
丹郁重新躺了下來,回答:「那張紙嗎?扔了。」
餘悸輕輕笑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重新端起水杯喝了起來,喝完後,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從昨天開始,你已經屬於我了。」
丹郁一愣,再次猛地坐起來,一臉兇相地盯著餘悸看。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餘悸並沒有看他,但似乎是能猜到丹郁的反應,所以才這樣說的,還難得好心解釋了一下:「床頭放著的是你的檢測單,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