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郁記得這張檢測單,這是昨天的主治醫生給他的,可他當時一個字都認不出來。現在能認出上面的字了,心境就開始不住地下沉。
這上面說,他對餘悸的信息素產生了過度依賴,就算臨時標記的時間過了,他還是會極度渴望餘悸的信息素。
「這不可能!」
餘悸冷笑了一聲,走過來拎起自己的外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帶著敷衍的冷漠話語:「試試看。」
在餘悸走後不久,禁閉區就有人找過來了。丹郁知道餘悸或許擁有某種規則之外的特權,但他還是沒想到,上門來給他做工作的居然會是博士。
沒有人知道博士在軍事學院的學生眼裡是多麼令人拜服的存在。
可僅僅因為餘悸的一句話,博士就親自前來了。看來餘悸對整個人類基地的作用,比他想像中還要重要得多。對此,他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他是個分化出來的殘次品,努力大半生,最終還不如在床上取悅一個Alpha嚮導的貢獻來得大。
丹郁在心境無止盡地下沉中始終保持著沉默。
在他的無聲抗拒中,是房間裡漸漸淡去的信息素,和這副身體對這份信息素洶湧而來的渴望。
博士已經走了很久,夜幕降臨。
房間裡已經聞不到餘悸的信息素味道了,而明知他身處怎樣的境地,餘悸還是沒有回來。這是一種報復,是那個小心眼的餘悸告誡他的「試試看。」
他從來沒這麼憎惡過一個人。
餘悸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在這片黑暗的天空下,另一個地方卻亮如白晝,熱鬧非凡,地點是軍事學院的露天訓練場,周邊的每一道台階上都坐滿了人,像開演唱會一樣,餘悸站在高處一個不怎麼起眼的位置,看嚮導們用精神力支起一片蛛網般的屏障。
他在這時抬眼看了看天空,地上的蛛網似乎和天上的光罩形成了一種呼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基地的嚮導會如此稀缺了。
「等您體內的精神力舒緩下來,能在長時間內保持平穩狀態了,可以每三個月參與一次小型實戰。那些實戰也是考察內容,希望您能控制住體內的精神力,別一轉頭就給站在您背後的戰友一記致命傷害。」
餘悸聲音冷淡:「你之前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您是說,實戰?」
餘悸轉過頭:「我是說,我還具備攻擊能力這件事。」
博士往背後的欄杆靠了靠,眼睛裡倒映著發光的蛛網,故作輕鬆般笑了一下:「是禁閉區的封裝測試艙段數值顯示您可能無法承受這項測試,並不代表它不存在,那可是跟毒素與異種交手,在您的精神力穩定下來之前,我們不會冒任何風險。您也知道,您的精神力現在很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