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感受到了恐懼,也更加深刻體會到,牽著他的這個人,是個陰晴不定的瘋子。在有觀眾的時候,扮演著一個對原沐生絕對痴情的人,可在沒有觀眾的時候,卻完全不管原沐生的死活。
這到底是怎樣扭曲的愛意呢?
在這樣的對比里,丹郁似乎能算某種程度上的幸運。
因為在沒有觀眾的地方,比如現在,餘悸對他,還算溫柔。他當然知道,前提是,別惹這個人不高興。
「你又知道了我的一個秘密,」餘悸邊走邊說,「怎麼辦呢,你的威脅開始變大了。」
餘悸微笑著回過頭來,同時停下了腳步,在看到丹郁死咬著手背之後,餘悸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你在幹什麼?」
丹郁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咬住了手背。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很顯然,餘悸不喜歡他這個習慣,因為剛才餘悸身上散發出來的愉悅感,已經徹底沒了蹤跡。
「本來我從七十九區也給你帶了份禮物回來,現在我又不想給你了。」
餘悸鬆開手,推開房間門,一邊往裡走,一邊很為難地說道:「是弄壞,還是扔掉呢?」
像是聽不得這些字眼,丹郁立馬就追了上來,重新牽住餘悸的手,臉色發白地說道:「我改掉這個習慣,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改掉。」
餘悸表示疑惑:「習慣是說改就能改掉的嗎?」
「能。可以的。」
「隨便你。」
餘悸坐到沙發上,想把手放下來,可丹郁握他握得太緊,他沒把手抽回來。丹郁的皮膚很白,跟餘悸的冷白不一樣,是有血色的白,看起來很舒服。視線在丹郁的手上停頓了兩秒,不知道為什麼,餘悸就沒動了,任由丹郁站在他面前,就那樣握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餘悸才揚了下頭,示意丹郁往後看。
矮桌上放著一個盒子,丹郁走過去,有些發顫地打開,看到裡面是什麼東西後,丹郁忽然愣了一下。
是餅。是炸的紅薯餅。
這是院長奶奶親手炸的紅薯餅,他一眼就能認出來,因為只有奶奶會把這種餅做成各式各樣的形狀,愛心的,星星的,是做給小朋友吃的。
看著這盒餅,丹郁感覺這段時間以來緊繃的神經一下就鬆了。
他僵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緩慢地轉過頭,問餘悸:「你,要嘗嘗嗎?」
餘悸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丹郁又問道:「要做嗎?」
餘悸輕笑一聲,站起身,「做什麼?餅嗎?你要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