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面孔,無數不盡相同又無比相似的任務,少則幾天,多則幾個月,他接下任務,完成任務,然後脫離世界,他終年漂泊,沒有歸處,把一段又一段不屬於他的人生拋棄在過往裡。
也拋棄了真正的自我。
此刻這個把丹郁摁在身下的人,是被世界的規則所控制,還是他自己的期望,沒有人可以知道。
丹郁好像暈過去了。
已經暈過去很久了。
桌上的蠟燭早已燃盡,昏暗的空間內瀰漫著過於濃郁的信息素味道,這不是一種信息素,是兩種信息素混在一起的味道,但泛著冷意的玫瑰濃度太低,低到很仔細都不能聞到點余香。餘悸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一副頗為悠閒的樣子,身上的熱度還沒有完全退下去。
但Omega已經快不行了。
取過搭在一旁的修長外套,正要往身上搭的時候,餘悸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往腳邊扔了下去。
外套落下去,蓋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凌亂身形上。
然後俯下身,把人一把抱了起來。
懷裡的人大概又要恨上他了,他無所謂地想,這個人實在太好騙了。
由易感期帶來的不適,斷斷續續持續了十分燥熱的一周才有所好轉,這天餘悸剛洗完澡,赤著腳從臥室走出來,手裡捏著封保密信件,一邊隨手撕開,一邊往珠寶房間裡面的密室里走。
信件是遏蘭衡寄給他的,裡面有一張親緣鑑定單。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白月光與伊氏家族之間的血緣關係。
通訊器的亮光投在密室里,投影顯示著正在通話狀態,光點一閃一閃,照在距離最近的一張相框上,照片裡的溫煦笑臉忽明忽暗。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你是認真的嗎?」
餘悸將照片拿起來,放在眼前打量起來:「當然。」
「可據我所知,你已經永久標記了一個Omega,指揮處可是很相信你的品性的,你這樣確定不會出事嗎?」
指尖捻過照片笑臉上那顆眼角的淚痣,餘悸輕笑了一聲,語氣里是一慣的無所謂:「我聽說指揮官助理的犧牲率一向很高,可是怎麼辦呢,我的這位Omega可必須成為我的助理呢。」
對面沉默。
「隨口一說,別放心上,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呢?」餘悸放下相框:「遏蘭衡,我勸你少管我的事。」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