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
熟悉而沙啞的聲音傳來,顧笙用手指死死扣著木欄杆,雙目滿是血絲:
「夫君,夫君,是我!」
裡面的人有些艱難地一點點將身子挪動到欄杆邊上。
抬起頭來,烏髮之下,是一張面色慘澹的臉,薄唇皸裂幾乎沒有任何血色,除了一雙眼睛還是烏黑明亮,跟先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顧笙見到他這幅樣子幾乎神情崩潰,隔著欄杆伸出手不顧一切想要擁抱他。
然而晏辭看著他伸進來的手,動作頓了一下,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聲音很低,一看就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他看著顧笙滿臉淚水,眼裡划過一抹心疼:「這裡這麼髒,你進來做什麼?」
顧笙用袖子抹去淚,他不知道為什麼夫君沒有拉他的手,顫的說不出話:
「我擔心,嗚嗚,夫君我好擔心你...」
晏辭看著他哭得樣子,嘴唇動了動,沒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蘇青木。
蘇青木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當著顧笙的面也不敢問,只得咬了咬牙:
「你,你還好吧?」
晏辭聲音很低:「死不了。」
他看了看顧笙:「你去那邊等一下好不好,我有些事和他說。」
顧笙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然而躊躇地看著他,似乎不想離開。
晏辭安慰道:「就說幾句。」他開玩笑般,「說幾句男人之間的悄悄話。」
顧笙癟了癟嘴,到底沒再哭出來,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去到了一邊。
眼見他離開了,蘇青木終於上前蹲下,再也不掩飾驚慌:
「你怎麼成這幅樣子了?!」
晏辭沒說話,他在蘇青木之前就沒什麼好隱瞞得了,將一直隱在黑暗中的手握上欄杆,只見本來白皙的手指,指根處青的發紫,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傷痕,指甲縫裡布滿了瘀血。
他剛才沒敢伸手,就是怕顧笙看到會害怕。
蘇青木錯愕地睜大眼睛,怒不可遏:「他們怎麼敢?!」
「還好,只是皮外傷。」晏辭輕描淡寫道,「他們不敢打死人。」
他的眸子在黑暗裡沉沉,頂多就敢動點兒私刑。
蘇青木憤怒地站起身,他還想再說什麼,晏辭先他一步開口轉移了話題。
「有吃的嗎?」他問,「我太餓了。」
蘇青木愣了一下:「你等一下。」
他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來一塊已經涼了的餅子:
「外面那兩個殺千刀的不讓帶吃的進來,只能偷偷帶進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