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什麼也沒說,接過那乾巴巴的餅子,放在嘴裡咬了一大口。
兩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細微的咀嚼聲在黑暗裡響起。
蘇青木在他吃的時候說了這幾天的事。
「我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除了王獵戶,根本沒有人見過你們,就算證明他在說謊,也無濟於事。」
「薈...余薈兒那邊我也去了,她娘見到咱們幾個就打,根本近不了身。」
「唯一知道的是最後見到她的就是她娘,之後她就不見蹤影了。」
他使勁撓了撓頭,看著安靜吃餅的晏辭:
「到底是誰那天晚上和你們在一起?你有什麼頭緒沒有?」
後天就是第三次提審了,如果晏辭依舊不肯招供,衙門就有資格直接在明面上對他用刑,甚至有可能被押到縣裡再審一次,不過要是真的去了縣衙見到張知縣也是好事,總比那什麼主意也拿不定的白伯良強。
晏辭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他這些天在黑暗裡唯一做的就是回想那天醒來看見的場景。
並且強迫自己忽視余薈兒的臉。
此時他用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吃著餅,眸子在黑夜裡還是雪亮。
就在蘇青木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晏辭突然開口,他一邊吃一邊道:「你記不記得珠兒之前還花錢讓余薈兒幫她賣香膏來著。」
蘇青木沒懂這和這案子有什麼關。
晏辭解釋道:「說明余薈兒沒有抹香膏的習慣。」
可是他那一日醒過來的時候分明聞到了余薈兒身上的香粉味。
蘇青木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有人往她身上撒了香粉,就是,嗯就是為了掩蓋—」
他頓了頓:「味道。」
不等蘇青木說話,他又道:「...還有幾天前在珠兒那裡。」
蘇青木一愣,沒想到他會提自己妹妹的名字:「珠兒?」
「嗯。」晏辭點頭,「當時她養的一頭豬死了,我們還幫她埋來著。」
蘇青木點了點頭:「記得,那又怎麼了?」
晏辭依舊咬著餅,沉吟著開口:
「我記得她當時說那豬之所以迫不及待要埋,是因為死了三天了,已經開始臭了。」
蘇青木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看著晏辭咬著餅的樣子,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在說什麼,壓低聲音問:
「所以你,你醒來那天就聞到了什麼味道是不是?」
「對。」
晏辭將最後一口餅狼吞虎咽地吞下,抹了抹嘴角的殘渣:
「時間不對。」
蘇青木吸了口氣:「什麼時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