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晏辭把掏出來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就這種味道香甜的,帶點花香,或者甜香的香品,在花街上最受歡迎。」
陳長安啞然地看著盒子裡的香粉,捻起一絲放到鼻下,竟然是他從沒聞過的香品,抬頭只聽晏辭斬釘截鐵道:「從此以後,我們就賣帳中香。」
陳長安手一抖,指尖上的香粉簌簌而落,他看著晏辭嚴肅的神色,不像在開玩笑,醞釀著言辭道:「可是少東家,這帳中香老東家一向是看不上的。」
「不僅是老東家,而且那些有名望的店裡大都是和沉芳堂一樣,賣的是衙香和印香,極少有賣帳中香的,若是被老東家知道...」
「當然不能告訴他。」晏辭收起盒子,「我問你,你說這人一天花在什麼事上的時間最多?」
陳長安嘆了口氣,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睡覺。」
晏辭點了點頭:「我已經打探過了,那些鋪子裡賣的都是計時用的印香,要不就是配香和焚香,只有日常香品的店裡才有帳中香,不過那些帳中香我試了,太過平庸。」
陳長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明明人們睡覺的時間才是最長的,這麼重要的時間難道不需要一款好香嗎?」
晏辭擺弄著手裡的盒子,看著陳長安:「你說,如果我們能把一款最獨特的帳中香當成品牌賣出去,賣給花樓也好,賣給百姓也好,是不是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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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拿來小凳子踩上去看著貨架上的香品。
店裡的夥計都不認得他,也沒有人上前與他說話,他就帶著惜容一起將貨架上的香品整理好。
這間鋪子的規模雖然比白檀鎮上的大許多,但是門面裝點上卻沒有白檀鎮那般充實,何況白檀鎮的鋪子有晏老爺坐鎮,又有固定的老香客,所以把門面裝點的古典幽致一些,是有好處的。
但是胥州這間店屬於有銀子賺就行,店裡的香品好多都是時下不流行的,也沒人去換。幾日前,晏辭就叫人把所有這些過時香品撤下來。
架子上不時有灰塵落下來,嗆得他一陣咳嗽,惜容忙打來水,沾濕抹布:「少夫郎,還是我來吧。」
顧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來就好。」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執起沾濕的抹布,踮著腳插著貨架上的灰塵,午後透過門框斜斜投入店裡的陽光,正好打在白皙的皮膚上,照的那如雪的皮膚晶瑩如玉,仿若透明。
他幹的起勁兒,細軟被汗濡濕黏在額角,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顧笙以為是晏辭回來了,頭還沒轉過去,笑容先綻了出來。
「笙兒表弟?」
顧笙唇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眼睛因為吃驚而微微睜大,看向說話的人。
只見門外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衫的長相俊秀的年輕男人,手裡拎著一包藥,正駐足在門口,呆呆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