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長在胥州城,直到現在都不認識能帶我去瓊花宴的朋友。」
晏辭抬頭看向他,在心裡略一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就見他微微抬手給自己看了看手裡的藥包:
「我是來抓藥的。」
依水巷本來就在流金街附近,從那邊出來必須經過流金街才能回到城北。
魏遲指了指依水巷方向,回頭與晏辭笑道:「晏公子是要去店裡還是回家?若是回家,正好我們順路。」
北康坊比蘊墨街要更靠北一些,但方向卻是一致的。
而晏辭這次來芳華樓本來就是被秦子觀接出來的,這時也沒有馬車可坐,況且他此時一身狼狽,看著不大雅觀,自然是不好直接去店裡的。
然而晏辭內心深處也不太想跟他順路,於是看了他一眼:「...可我身上還帶著香。」
「是蘇合香嗎?」魏遲瞭然,微笑道,「我只有聞到花香時才會感覺不適,晏公子不必多慮。」
第175章
話已至此,晏辭心裡最後一點兒希冀也沒了,他慢吞吞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既然順路,便一起回去。」
他與顧笙這表哥迄今為止只見過兩面。
除了第一次見面那場烏龍,這人每次與自己說話都帶著得體溫和的笑。
許是因為魏家那個叫依雲的哥兒一句「青梅竹馬」的緣故,他內心最深處對此人有一點點小牴觸。
而且這人與人說話時,每說兩句便要輕咳幾聲,一副病弱文雅公子的樣子。
晏辭與他一起走的時候,生怕他又對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或者說對自己這個人過敏,於是刻意與他保持了一些距離。
就這樣走出一段距離,忽聽魏遲問道:
「芳華樓的琴師…應該很不錯吧?」
晏辭轉頭看過去,只見魏遲唇角帶著一絲謙和的淺笑。
他敷衍地點了下頭,魏遲卻自顧自地開口:「我先前聽人說,那樓里一晚上就要耗盡數千兩的酒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若是聽那花魁一晚上的琴曲,怕是要花光普通人家幾年積攢的銀錢。」魏遲悠悠道,「也不知這種追捧是幸還是不幸。」
「普通人想來也不會去那種地方聽琴。」晏辭淡聲道,「我也是借了朋友的光,有幸欣賞一次。」
他不太想在芳華樓的話題上繼續下去,於是轉移話題:「說起花朝節…魏公子之前說的十二花令游應該也快到了吧,魏公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從卓少游口中以及魏遲上次邀請他去家裡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個十二花令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