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甥來,其實還有個不情之請,懇請舅舅應允。」
屋內許久沒有聲音,只聽得瓷碗一聲輕響,秦子誠抬眼看向他:「你是想跟我說,被你們從芳華樓帶出來的那個哥兒吧?」
雖被猜到了心思,但晏辭依舊坦然道:「是他。」
秦子誠淡聲道:「季明因為這個哥兒那晚已經在芳華樓鬧了一場,回來後猶不消停,被我關去了祠堂。結果你今日來就又跟我提起他,他到底有何特別之處,能讓你們兩個接二連三替他說話?」
「外甥知道自己並非秦姓,本不該插手秦家的事。只是小舅與蘇郎君在琴曲上互為知音,有惺惺相惜之意,兩人之間雖然身份參差,但卻是難得的至交,所以外甥想請舅舅放蘇郎君一馬。」
秦子誠卻是笑了一聲:「知音?他是芳華樓的哥兒,如何能成得了季明的知音?」
晏辭低聲道:「恕外甥冒昧,小舅舅擅長曲律,蘇郎君琴技精湛整個胥州難尋其二,他們在琴曲上互為知音也並非不可能之事。蘇郎君雖為藝伎,但神態舉止自斂…外甥以為,若非有身不由己的苦楚,斷不會淪落至芳華樓。」
畢竟秦子觀之前說過他和蘇合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個很久是多久晏辭不清楚,但據他猜測至少是在蘇合進芳華樓之前,也就是說蘇合原本不是藝伎,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才淪落在這裡的。
他這話一出,秦子誠眸子一沉:「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晏辭低聲道:「而且這件事上主要起因在於小舅,蘇郎君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哥兒……所以還請舅舅對他網開一面。」
秦子誠覺得他很有意思:「季明的確放浪了些……不過你願意幫他,卻不怕得罪於我?」
晏辭面上並無退縮之意:「這些日子外甥一直和小舅在一起,期間小舅對外甥照顧良多,外甥答應幫他照顧朋友,不敢違背自己說過的話。」
「再者舅舅是秦家的主人,無論氣度還是胸懷都遠在我和小舅之上,自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責備外甥,所以外甥才斗膽開口,望舅舅見諒。」
他話音剛落,秦子誠唇角微揚。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下人走進來:「老爺,少公子要見您。」
秦子誠皺了下眉:「昨日不是剛來找過,怎麼今日又來?」
那下人不知該如何回答,秦子誠嘆了口氣:「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秦英一臉忿忿地走了過來,腳還沒站住就道:「爹,我要告秦子觀的狀!」
秦子誠淡淡道:「他是你叔叔,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重說。」
秦英張了張口,雖然一臉不忿,但竟然真的重說了一遍:「爹,我要告小叔的狀!」
「嗯,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