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立刻就明白了。
鹽這種東西雖然價格不貴,但是卻是生活必需品,在鹽上收取的稅一向是燕朝國庫的重要來源,尤其是鹽稅占每年燕朝總稅收的近五成。
所以官府為了管控稅收,實施官鹽專賣,鹽的價格和來源都是受官府制定管控的,並且頒布法令嚴禁民間商人私自賣鹽,對販賣巨量私鹽的商人更是會處以極刑。
聽完老梢工的話,晏辭卻是想到另一件事上:「先前聽說蘇合就是因為家裡獲罪才流落在芳華樓的,他說的這個蘇澤的小兒子,不會就是蘇合吧?」
秦子觀拿了自己的腰牌玩失蹤,難不成去找蘇合了?
那自己要找他豈不是還要渡河去一趟秀岳峰?
他正在納悶,忽然聽到老梢工從椅子上站起來:「周管事回來了。」
晏辭放下手中的圖紙朝門口看去,就見周欒帶著一身熱氣從外面回來,對老梢工道:「備好船,一會兒跟我運一批貨物去河對岸。」
老梢工聞言不敢置信地問道:「是去秀岳峰?」
周欒一挑眉:「不是說你家孫子病了急著用藥錢?這趟差事剩下的油水都是你的。」
那老梢工趕緊連聲道謝,放下手裡的碗,就出門叫幾個閒著的船夫去運貨了。周欒轉頭看向晏辭,看見他在此,也並不意外:「表公子,今天有空過來。」
晏辭道:「是來找二公子的,現在看來他不在這裡,我去別處尋他吧。」
周欒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他本來正要轉身出去,聽到秦子觀的名字:「二爺除了過來新船剪彩,平時基本不來這裡,表公子來錯地方了。」
他又看了看晏辭,笑道:「不過看起來表公子和二爺的關係很不錯。」
晏辭回答:「我找他是因為我的東西在他那裡,若是他哪天來了船塢,麻煩周管事派人通知我。」
周欒笑了笑,點頭稱是,晏辭正要告辭,忽然聽見周欒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前幾日我去秦府找東家議事,還沒進門,便看見秦二爺的馬車往登雲樓那邊去了,若不是在找什麼東西,便是在找什麼人...表公子知道嗎?」
晏辭一怔,心道難不成真的拿他的牌子去找蘇合了?
他搖了搖頭,目光落向門外正在吆喝船工搬貨物的老梢工身上。周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外,以為他對這些貨物好奇,於是道:「哦,這些都是送去對岸的糧食。」
「糧食?」
「對。」周欒道,「每月都要去對岸送一趟糧食,別看路途短,用不了半天時間,不過道觀的道士出手都很大方,油水很足,所以那些個梢工都喜歡接這趟生意,不過平時都是年輕力壯的梢工才能搶到。」
這也就解釋了周欒將這趟運貨交給老梢工後,他為什麼那般感激的原因。
晏辭收回目光,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