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走到寺廟門口,寺廟裡一個等候多時的和尚走上前對他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孫承修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這個叫晏辭的香官和那和尚小聲交談了什麼,看樣子似乎不是第一次來,而且跟廟裡的和尚很熟的樣子。
他不知道晏辭為什麼帶他來這裡,晏辭顯然此時也不打算解釋。
幾個人進入寺廟後,晏辭走進主殿,主殿供奉著佛祖金身,面前香火繚繞。
他上前解開身上的狐裘,琳琅跟在後面立馬接過,接著晏辭跪在佛祖面前的蒲團上,合上雙眼,虔誠地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不知是在起到什麼。
片刻後他站起身,然後駕輕就熟地朝著一處偏殿走去。
這處偏殿是寺里的僧人專門空出來留給那些想在寺廟裡給逝去的親人供奉牌位的人,晏辭走過正廳,一直走到後面一處單獨的小房間,這個房間很小,中間只孤孤單單供奉著一個牌位,用布罩著,看不到下面的字。
孫承修從小生活在燕都,自然也知道明覺寺這個專門供奉靈位的殿,是民間百姓為了紀念自己逝去的親人,所以自發在此供奉上牌位。
難不成這個姓晏的有逝去的親人的牌位供奉在此,那他自己過來祭拜就好了,非讓自己跟來做什麼?總不能是想讓自己看到他的善心?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改變自己對他的想法吧?
孫承修在心裡暗自鄙夷,覺得此人和那巧言令色的妖道都是一樣的。
他站在後面冷眼看著面前三個人的舉動,就見那個叫琳琅的將面前牌位上蓋著的布掀開,接著孫承修的目光順勢落在排位上,接著他的眼睛驀地睜大了。
那排位上沒有名字,只有一個「蕭」字。
而孫承修也在此時瞬間明白過來晏辭這是供奉的誰的牌位。他的目光遲遲未能從牌位上移開,喉結滾動了幾下:「你......」
「沒辦法,元安的名字我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地刻在上面。」晏辭接過璇璣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打開。
孫承修勉強將目光從牌位上移開,落在地上打開的包裹里,只見那些包裹里裝的都是紙錢,還有紙做的各式衣服。
晏辭一邊將紙錢和紙衣服放進面前燃燒的火盆里,一邊道:「如今入冬了,燕都的冬季一向嚴寒,殿下年紀小,不給他燒幾件保暖的衣服,他在那邊要受凍的。」
孫承修看向晏辭手裡那些紙做的棉襖披風,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緊緊抿著唇,在晏辭身後梗著脖子沉默地站了半天。
晏辭仿若沒注意到他,專心地將那幾袋子紙衣服燒完後,又將最後一個看起來最重,也裝的最滿的包裹打開。
孫承修目光落在上頭,接著呼吸一滯,只見那袋子裡滿滿登登,整齊放著的,全是嶄新的話本。
晏辭拿起那些話本,然後一本本放進火盆,烏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躍動的火光:「這是近幾個月最新出的話本,也不知道有沒有殿下喜歡的,臣都買了一份,殿下若是看得高興了,記得來臣的夢裡走一圈告訴臣,臣也就放心了。」
等到這些話本燒完,晏辭又拿起放在最下面的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