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世子讓學生抄完了講義,要送給房裡那位,好做功課。」
薛白露不可置信地張開嘴,「他現在怎麼變這麼嚴格啦?人家又不是他齋里的學生,都疼暈過去了還要寫功課?」
太可怕了……
不會回家也這麼對她吧!
小廝一臉八卦:「您不知道,是裡頭那位主子自己要寫,還嗆了世子一句。」
薛白露沒好氣地道:「她沒那個意思,要有意思我能看不出來?母親就要給哥哥定親了,若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到清河公主耳朵里,我就說是你們瞎編的,沒事兒別亂嚼舌根。」
小廝連忙喏喏稱是。
從齋房到西邊的號舍有好一段路要走,江蘺喝了薑茶,身子舒服多了,由侍女攙扶著走在雪地里。薛白露身邊的輕雲能說會道,但很有分寸,江蘺只從她嘴裡套出些尋常消息,分別時給了她一枚金瓜子作賞錢,讓她知會主子明日收謝禮。
楚青崖給她安排了「格」字號舍,用作午休和溫書之處。這幾排房屋住的是修道、誠心兩堂的監生,一間房住兩人,但堂內有幾個及笄的女學生,各自帶了貼身侍女作伴讀,典簿得罪不起,乾脆就讓她們多交點銀子,主僕共一間。
江蘺連伴讀都省了,覺得這地兒甚好,雖然陳設簡陋了些,但文房四寶都有,熏爐、被褥和茶具都提前搬進來了。她燃起爐子,迫不及待地打開昭文袋,拿出來之不易的講義,支開點窗,對著天光伏案細讀。
這一看,外頭不知不覺就響了兩次鐘鼓,她的肚子叫了一聲。
天上飄起雪花,三三兩兩的監生從窗前結伴經過,去飯堂果腹,私下談論著今日的午飯。早上元氣大傷,江蘺再也不想出去吹冷風了,正尋思要使喚侍衛幫忙打飯,餘光瞟到書案下幾個小陶罐。
這是什麼?
她俯下身,不小心牽動腹部,齜牙咧嘴地把罐子拎到桌面上。打開一看,裡頭分類裝著龍鬚酥、芝麻糖、江米條、山楂卷和什錦蜜餞,都是新鮮貨。
江蘺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些不是楚青崖在家常吃的零嘴嗎?
他連這個都給她帶過來了?
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拈起一塊芝麻糖放入嘴裡,好像也不是那麼齁膩了。她一邊嘎吱嘎吱地嚼,一邊捧著紙看末尾的題目,思緒卻總是聚不攏。
……今天要不要早點回去呢?
糕點很紮實,江蘺各樣都嘗了些,灌了一壺茶,吃了八分飽。她伸了個懶腰,在屋內散步消食,忽想起書袋裡還有薛白露給她的月事帶,是用絲綢縫的,還繡著精緻的花紋,這個得收起來。
打開牆邊的大箱子,裡頭有幾件披風和薄毯,她往下刨,又是一頓——她準備把月事帶壓在最底下,可那兒已經有了,還放著用匣子裝的草木灰和厚厚一沓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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