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遲不了。」他攬過她的肩,「再眯一會兒?」
江蘺靠在他胸前,手裡還拉著簾兒,遙遙地望著那彎月亮,「每次我離家出去考試,娘前一天都會給我開小灶,早上是及第粥,中午吃狀元飯,晚上有定勝糕,每年正月里還會去魁星閣上香,她是真的希望我考狀元。」
她哽咽起來,「我以前還嫌她手藝不好,她讓我帶幾塊糕走,我轉頭就給了對門的窮秀才。」
楚青崖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凡事看結果,岳母大人若在天有靈,定不會怪你。你也做了善事,積德自會有福報。」
江蘺抹了抹眼角,「可是她做得真的很難吃,那秀才最後也餵狗了。」
楚青崖:「……那你給狗添了頓飯,也算積德。」
她嘴角一動,險險地止住了,扯了一下他垂落的長髮,「都說今天不要講笑話!」
楚青崖笑道:「好好好,那我說個別的。我參加會試第一次來京城,不知道這裡都是利害關係。我爹雖是個小縣丞,家裡卻有幾個祖傳的田莊,還算殷實,給了我一百兩銀票,叫我出門不要省錢,我就住了個最好的客棧,裡頭全是考春闈的富家子弟。那時京中在傳璧山縣出了個十五歲的解元,把我捧得極高,我說話便不知分寸,得罪了人。客棧有個考生的父親是三品官,這人是個草包,很看不慣我,但又怕我蓋過他的風頭,便讓他爹找了考官行賄。那考官知道讓他考中,眾人會不服,乾脆把試題泄了出去,舉子裡有不少人買到了題。」
江蘺連連搖頭,「他膽子也太大了,聽說後來被先帝砍了腦袋。」
「對,就是他。」楚青崖繼續說,「我即便知道客棧里的舉子在私下流傳考題,也不屑去問,以為能憑真才實學考中貢士。結果是考中了,但杏榜上排倒數第三,你猜是什麼原因?那三品大官去行賄,拿了五百兩銀子,四百兩保他兒子考中,剩下一百兩,是專門用來壓我的。」
「這等氣量狹隘的鼠輩,做了官就要為禍一方!」江蘺憤然道。
「杏榜一貼出來,我看到名次快氣瘋了,可我爹娘在京城沒有任何關係,幫不上忙,我也心高氣傲,做不來拿錢換名利的事。過了幾天便是殿試,我有心在皇帝面前大展文采,發揮得不錯,但他就是把我定了進士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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