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廊上,她汗都出來了,坐在欄杆上吹風。
……下午一定要表現得像個認真讀書的小姐。
等了一會兒,裡頭的學生陸續交了卷,齋長帶人抬著幾個木桶過來,笑道:「時辰正好,這是廚房做的扁食,大伙兒一塊分了吃。」
江蘺看他忙前忙後,問他:「每次都看兄台打理這些雜事,今日也不休息麼?」
齋長看了看左右,偷偷對她道:「我也是要補貼家用才來幹這些。我原本在藏書樓管鑰匙,後來幫薛先生做了幾次事,才知道什麼叫大手筆。」
「那也是兄台性子好,先生信任你。」江蘺真心實意地夸道。
齋長笑呵呵地給她添了碗扁食,「你拿著吃,是三鮮餡兒的。告訴你啊,這頓飯也是薛先生請大家的,我們都說他來這當博士,每個月掙的銀子還沒在國子監里花的多。」
江蘺端著碗,瞬間想起了楚青崖,他倆真是一對反例,一個使勁倒貼錢,一個使勁花衙門的錢。
吃完飯大家沒怎麼休息,午時過了就開始考下半場。江蘺對付策問很有一套,尋思閱卷的如果不是薛湛,那麼還是按以往應試的風格寫保穩,但如果薛湛改到她的卷子,看到又是這麼寫,肯定很失望。
但她不能把寶都押在他身上,糾結片刻,還是選擇了擅長的寫法,洋洋灑灑打完草稿,便往卷子上謄,僅寫了一炷香過半。
她猶豫要不要再做第一個交卷的,旁邊的薛白露卻站了起來,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拿著卷子跑到台上,往薛湛面前一丟。
江蘺看得清楚,那捲子大半都是空白,想來她坐在此處忍到現在,已是極限了。
暮鼓響起的時候,學生們走出齋房,議論紛紛。
江蘺特意磨蹭到最後才出來,眺望到卷子被齋長搬走,一回身,薛湛手執書卷,微笑著站在檐下。
「我見你最早寫完,趴在那兒睡覺,可是有什麼話要留到現在說?」
她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沒別的事,只是想當面謝謝先生為我破例。郡主回去了嗎?」
「她鬧脾氣,先走了。」薛湛頓了一下,「她是否給了你生辰宴的請柬?」
江蘺搖搖頭。
「這孩子總是忘事,府門口的家丁看到這個才讓客人進。」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紅底金邊的請柬,走到房裡,揮毫寫了幾個大字,筆走龍蛇,瀟灑自如。
夕陽的彤光照在他的衣襟上,梅花染上淡紅的春意,襯著霜雪的底色,越發光華奪目。
薛湛寫畢,雙手遞給她,笑道:「明日酉時,當在府中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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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教授真的很細心溫柔,而且貸款上班,班長也超級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