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這兒太悶,把面具摘下來,反正有薛湛在,她安心得很。走了約莫一里,前方傳來異響,側耳聽去,竟是金屬碰撞之聲,喀嚓喀嚓。
那是……鎖鏈。
還有低低的、壓抑的呻.吟。
穿過一扇木門,濃郁的花香飄到鼻尖,江蘺的心臟提了起來,不由放輕腳步,貓一樣地躬身潛進狹小的暗室。
薜荔蟲的香味熏得她頭腦發昏,她捂著鼻子,隱約看見室內有三個鐵柵欄門,待要細看時,左前方突然鑽出一個黑影,嚇得她猛地躥了起來。
「別怕,是我們的人。」薛湛回頭安撫。
江蘺躲在他身後探出腦袋,一點熒綠的光在黑影掌中亮起,照出周圍幾尺,她這才看清面前是個侏儒,身高只及常人一半。
侏儒朝薛湛行了個禮,嗓音如孩童般尖細:「小侯爺,殿下和兩位先生每日都服用一顆丹藥,用些食物,現在已能說話了,只是身體虛弱,不能走動。」
薛湛不動聲色地頷首,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哀傷的表情,持著火摺子走近最右邊的鐵門。
三間囚室用夯土隔開,鐵鏈摩擦聲就是從左邊和中間發出來的,有兩個人坐靠牆壁,蓬頭垢面,四肢被生鏽的鏈子拴住,看到他來了,嘴裡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小侯爺……」
「殿下,殿下……」
而最右邊的囚室里舖著稻草,躺著一個人影,枯瘦得像條影子。
薛湛慢慢蹲下來,握住鐵欄杆,聲音輕微地顫:「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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