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吉又道:「夫人醒後,大人不能再刺激她,否則還會激發頭痛。」
他可不想再來這鎮國公府了,跟上閻羅殿似的。
「嗯。」李行馭擺手,放他去了。
趙連娍昏昏沉沉,直至半夜時分才醒,腦中有點點疼痛,但尚且在能忍受的範圍內,耳邊聽到床邊細微的動靜。
她緩緩睜眼,便見燭光下,李行馭斜坐在床邊,手持長劍,正垂眸仔細擦拭。
那劍映著燭火,明晃晃的照著她的眼睛,驚得她一下坐起身來,抱著被子縮進床里。
「你既然查出來是我將那個花冠扔進你書房的,就該知道是你嫂子想陷害我,我是迫不得已才出那樣的下策……
怎麼……怎麼就能你嫂子陷害我……我就不能自保嗎……
你不是都賠給她了嗎?為什麼還要殺我……」
她抱著膝蓋掩面哭起來。
李行馭從劍上移開眼睛,眼神緩緩落在她身上。
趙連娍烏髮蓬鬆,凌亂的撲灑在身上,小臉埋在衾被中,沒有平日對著他的警惕與防備,也沒有假意的溫軟,更沒有隱藏的狡黠,嗚嗚咽咽的像只被逼到絕路放棄掙扎的貓。
李行馭將劍歸了鞘,探手去攬她腦袋。
趙連娍驚恐的彈起來,閉著眼睛兩手胡亂抓撓他:「別殺我!」
小葫蘆還那么小,她不想死,她還要照顧小葫蘆長大。
李行馭閃避不及,被她撓了一下:「趙連娍!」
趙連娍一驚,睜眼就看到李行馭一臉陰鷙的盯著她,左臉側到下顎處,叫她撓出一道顯眼的血印子,像是精美的玉璧添了一道瑕疵。
她嚇得連哭都不敢了,含著淚花怔怔地看著李行馭,她將李行馭撓成了這樣,李行馭不更得殺她?
「是不是腦子被於文吉給扎壞了?」李行馭大掌用力的在她腦袋上搓了搓。
趙連娍本就凌亂的髮絲更是亂成一團,她茫然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昏睡前的事。
「你後腦處的傷,怎麼來的?」李行馭打量她臉色。
趙連娍回過神:「摔的。」
父親說,當時找到她,看這傷像是摔的,她失憶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傷。
她確實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來的。
「怎麼摔的?」李行馭追問。
趙連娍見李行馭並沒有動殺心,冷靜下來自然生出警惕心,只低頭回道:「不小心摔的。」
她看著自己的指尖,抿著唇瓣,臉色還有點點蒼白。
李行馭想起於文吉臨走時叮囑,沒有再追問下去,心裡的疑惑卻更深了一些。
*
大概是因為上次頭痛的緣故,趙連娍這幾日都沒什麼精神。
李行馭竟然沒有追究她要回朱平煥那裡東西的事,她自然不會主動提及。
雲燕進屋子時,她正靠在軟榻上翻書。
「夫人,尚書府的少夫人派人送了請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