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允眼角浮出一絲冷意:「那殿下,別再阻攔妾了。妾從一開始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更要一條路走到底。若是不幸落了個悽慘結局,妾不怪旁人,自然也不會連累殿下的。」
柏琰的神色竟是有些複雜,在爾允看來是這樣的,他深深望著她,眼中帶著方才殘留的粘稠與新泛上的清冽,他像是肅然起來,不說話,只看著她。
這種複雜的眼神,卻讓爾允想到在北海之底的那時。
那時她一轉眸,對上柏琰憐惜、包容、理解的眼神,她近乎失神,積壓的情緒便在他的眼神下化作失態。
現在他看她,和那時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
爾允又聽見自己心裡,那種緩緩裂開的聲音。
有一點酸澀,又有一點溫暖,再混合著剛剛那種羞恥的親密不舍,共同化作一種奇怪的、無法分辨的感覺,纏繞著爾允的心。
爾允垂眸:「殿下,放我下來吧。」
柏琰沒說話,他放爾允下來。
爾允走到梳妝檯前,整理自己亂掉的衣衫和髮髻,然後拿起口脂,自己上妝。
柏琰走過來,爾允不知他要幹什麼,又從鏡中看見,他隔空從閨房外折下一枝桃花。然後他扶著她的肩膀,看著鏡子,將這枝桃花比了比,插.進爾允的髮髻里。
就像是他們在陰司冥界,第一次對話的那一幕一樣,同樣的他為她簪花。世事與彼此的心境,卻都完全不同了。
待將一切都恢復原狀,柏琰便解開時間停滯的法術。
在重新開始走動的更漏下,柏琰推開房門,走出來,抬起自己的手臂,遞向爾允,「皇嫂,請。」
爾允的姿態無懈可擊,她穿著整齊的華服,滿頭環佩,又簪一枝更添她嫵媚妖嬈的桃花。
她將手搭在柏琰手臂上,就像一個在內爭中完美勝出的勝利者那樣,驕傲地朝著前朝走去。
仿佛,她本該就是這天下間高高在上的正室大妃。
側封帝子妃的儀式,在前朝大殿前進行。
爾允到的很準時,當她姍姍走來的時候,以往空闊的殿前已匯集了不少前來觀禮的神明。眾人仙氣飄飄,衣衫蕭蕭若舉,有衣著清雅的,也有濃墨重彩的,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壓過今時今刻的爾允。
她長長的裙擺鳳尾拖在身後,像是一張華麗的旖旎的畫幅。衣上的三百六十五顆流光異彩的釘珠,構成鳳凰的圖案,展翅欲飛,隨著爾允的走動,像是要活過來,更像是要卷著她化成這隻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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